接下来半年, 过年走亲访友的谈资就靠它了。
“秋秋, 你说会是什么事?”听到别人的猜测和议论, 阮芳芳小声问。
“看着吧, 很快就知道了。”阮清秋抿着唇, 表情严肃沉静。
她们不是第一批赶到的,老远就看到牛家四周已站了一圈围观的村民, 要不是被那些当兵的挡住,大约已经冲进牛家了。
“这些人大早上的,饭都不吃就来了吗?”阮芳芳惊叹。
阮清秋嘴角勾起一抹不带温度的笑,倚在离人群十几米的土坡松树下, 看不出喜怒的脸面朝被人山人海包围的牛家,眼神冰冷。
此时,牛家院子里, 除了被打残废的牛大蛋, 兄弟三人跪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李卫国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 神情好似恶鬼附体一般,枪口指着牛四蛋的头,问:“你对秀秀说,你二哥虐杀了两个女孩,埋在哪儿?”
“我、我……”
牛四蛋抖若筛糠,话都说不清,结结巴巴地拿眼睛看躺在地上,脸色青白的牛大蛋。
“我弟玩嘴皮子胡说的,没有这事。”
到了这个时候,牛大蛋看起来依旧冷静,他知道要是承认了这件事,兄弟几人就真的完了。
“老子让你说了吗!”李卫国一脚踢在牛大蛋伤腿处。
“你来说!”他继续用枪指着牛四蛋,眼神杀气冲天,“再不给老子好好说,老子一枪蹦了你个龟孙子!”
牛四蛋被大哥的惨叫声吓得六神无主,只听一声枪响,已是吓尿了裤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指着牛二蛋说:“是他是他,不关我事!是大哥二哥一起埋的,我不知道,我啥也不知道,呜呜呜!”
“你他妈……”原本低着头的牛二蛋,嗜人的目光恶狠狠盯着自家弟弟。
“你他妈再给老子哔哔,只会欺负女人的孬种!”
李卫国一脚踹倒牛二蛋,握枪的手颤抖不止,心里一阵后怕,再发现晚些,他的秀秀是不是,是不是也……
他眼睛血红,越想越恨,举起了枪按下扳机。
“蹦!”
巨大的枪响吓坏了村民,原本闹哄哄的场面顿时一静。
“团长,你疯了?!你想上军事法庭不成!以后嫂子和秀秀怎么办?”
李卫国的警卫员勒住他,幸亏自己眼尖,发现不对,及时撞翻了团长,心里后怕不已。
“放开,不然老子毙了你!不能亲手杀了这些伤害秀秀的人渣,我算什么父亲!”说到这儿,李卫国虎目含泪,神情癫狂。
此情此景,周围的战士也红了眼眶,纷纷凶神恶煞地看着牛家兄弟,他们只等团长下令就动手。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知道埋在哪儿!”
牛三蛋身下湿了一淌,显然吓尿了,人也几乎吓傻,无视二哥吃人的表情,他指着外面的荆棘说:“二哥和我说过,他们把人埋在荆棘丛里,具体在哪儿我不知道!”
话音落,牛二蛋嘶吼挣扎不止,被看守的小战士一拳砸倒在地后,他龇着冒血的牙嘿嘿直笑,又引来一顿痛殴,并被堵上了嘴。
而牛大蛋也不再说话,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挖!掘地三尺!”李卫国闭着眼,想到妻女,勉强冷静下来。
事情到这儿,村民们从听到的只言片语中,纷纷被核住,杏花村里竟然隐藏了这样可怕的人?
于是,都不讨论了,默默地看着战士们从车上拿出兵工铲开挖。
一时间,人挤人的场面,除了挖土的声响,静悄悄的,仿佛都在等那个可怕的猜想。
真的,杀人了吗?
事情的严重性远超阮清秋想象,她原以为牛家这群渣滓,涉及的是拐卖囚禁虐待,不曾想真相更恶劣,令人头皮发麻。
尘土飞扬间,牛大蛋麻木平静,牛二蛋癫狂发笑,牛三蛋恐惧颤抖,牛四蛋濒临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昔日遮天蔽日的竹子全数砍倒,荆棘丛清理了出来,被掩埋的冤魂终见天日——一具,两具,三具,四具。
随着尸骨一具具挖出,现场瞬间沸反盈天,村民们用害怕厌恶地目光看着牛家兄弟,破口大骂有之,惋惜同情有之,惧怕恶心有之。
阮清秋捏紧了拳,心情无比沉重,她觉得自己打人打轻,应该把牛家兄弟全废了!
最后,牛家兄弟被李卫国押上车带走了,只留一个班的兵守着那些可怜的冤骨,等待县公安局派人来接手。
临走前,李卫国的警卫员找到阮清秋,“你好同志,我们团长找你,方便过去一下吗?”
“小姑娘,大恩不言谢,你有什么事,叔叔可以帮忙,尽管说。”
“青山公社有一座四合院,院子里的假山下有间地下室,被有心人用来开地下赌场,您看能拔掉这颗毒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