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等我,马上就来。”
原来到小姑的婆家了,她静静等在外面。
眼前的小院整齐干净,鸡鸭鹅被单独用篱笆圈起来,墙角种了些时令蔬菜,屋檐下挂满金黄的玉米和火红的干辣椒。
堂屋门口摆了几盆阮清秋叫不上名的花,这在农村十分少见,缺穿少吃的年代谁有闲情逸致种花呢?
若是有心人举报,说不定还会被革委会查办,说你小资主义,思想不端正,够人吃上一壶的。
没一会儿阮小红走出来,她做贼似地掏出拳头大的纸包,塞阮清秋兜里催促,“拿着,别给其他人看到,小姑过几天空了去看你。”
“嫂子,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淡漠的声音从阮小红身后传来,阮清秋抬眸就被清丽的少女吸引了目光。
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头飘逸的秀发披在身后,似乎刚洗过头的样子,她嘴角微微上挑,勾勒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这不是那个小谁嘛,哦,阮甜甜的头号大敌,绿茶本茶——陈雪,本书最大的反派,以一人之力,拉走女主一半仇恨值。
阮甜甜的意大利炮火大部分集中在她身上,阮清秋不禁多看了陈雪几眼,后知后觉地想起,小姑嫁的是茶茶她大哥。
“啥叫鬼鬼祟祟,亏你读过书,净乱用词!”
阮小红到底有些心虚,硬着头皮怼了陈雪一句,连忙催阮清秋回去,实则是怕老实的侄女吃亏,小姑子很厉害,她也有几分忌惮。
“嗯,小姑再见。”说完,她朝陈雪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路上,阮清秋打开纸包,居然是几块绿豆糕,明明才吃过饭,肚子里的馋虫又蠢蠢欲动起来,轻轻咬了一口,嘴里甜滋滋的,心里暖洋洋的。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还有人真心挂念,阮清秋心里对这个地方少了些排斥,多了些归属感,她默默记下这份属于原主的好,既然承了因果,就该有所付出。
回到阮家时,已是明月当空,阮清秋刚跨进院子就被阮芳芳叫住,特别小声地问她:“你怎么才回来啊,不怕阿奶打断你腿?她老人家特别生气,喊我妈把碗留着让你洗,还要在院子里跪一个小时才准睡觉。”
“嗯,我知道了。”
阮清秋平静地点点头,碗可以洗,跪是不可能跪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跪的。
她不想惹麻烦,但也不惧怕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陈雪:茶茶?冷笑.jpg
“老实人”秋秋:多好听,清新自然有韵味!认真脸.jpg
女主:狼狈为奸,冷漠.jpg阮清秋洗了碗,正想进屋拿换洗衣服洗漱,迎面突然飞来一道不明物体,伴着难听的咒骂,“呸!还知道回来,你咋不死在外面?还回来干吗!”
她眼疾手快地接住,摊开手掌,一把实心的铁锁静静躺在手心里。
“你想谋杀?”
阮清秋的声音冷凝,这刁婆娘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真是不长教训啊……
她猛地扬起手作势要砸回去,丁家珍见状神色一变,吓得蹿到丈夫身后,色厉内荏道:“丧良心的死丫头,你想干啥!”
“丧良心?我要丧良心,这把锁已经嵌你脸上了,扣都扣不下来那种!”
“孩儿他爸,四丫要杀人啦!”
阮小壮皱眉头揉了揉耳朵,用谴责不赞同的目光看着阮清秋,“四丫你这是做啥?阿珍是你妈。”
“那她刚刚在干吗?”阮清秋盯着阮小壮,歪头故作不解。
“那不是没砸到嘛!再说了,就你那力气,我砸你也就疼一下,你砸我不死也重伤!”有丈夫撑腰,丁家珍又神气了起来。
“你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说你今天当着大家的面,不该让她下不来台,况且打是亲骂是爱,棍棒底下出孝子,说到底她也是为了你好。”
这番苦口婆心的话把阮清秋逗笑了,老话果然没说错——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她不禁有些心疼原主那小姑娘。
“妈?全家衣服我一个人洗的那种妈?有一点不顺心就又打又骂的妈?有好吃的就藏起来悄悄给弟弟妹妹吃的妈?从七岁起把我赶去柴房住的妈?我妈早就死了。”
说到最后,阮清秋眼底一片平静,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不合格的父母,生而不养,养而不教。
生母早逝,亲爹漠视,后妈磋磨,奶奶偏心,小姑娘将来长成那样一个性格乖戾的人便也不奇怪了。
“呸!幸亏你那死鬼妈早死了,要不然非得被你这黑心玩意儿活生生气死!”
打蛇打七寸,戳人就得往人肺管子上戳,眼见少女脸色倏然一变,丁家珍满腔快意,今天受的气都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