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记_作者:苏笑白(5)

2018-03-11 苏笑白

  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于是我壮壮胆子,低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屋里……”

  还准备继续问下去,却被那人紧紧抱住,拼命挣扎不得。

  那人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语气急切,“青茉,子衿,我是青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子衿,你看我们的名字就源于这句诗呢!子衿,子衿你终于回来了……”

  “你放手!”那人的拥抱越来越紧,让我快要窒息,我死命挣扎,根本就没听到“紫衿”之外的话。

  “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我跳开几步,警惕地盯着他。

  “因为你是我妻子……”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忧伤,只是他的话却让我怀疑这个美丽的人是个神经病,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你脑子有病吧?小爷我是男的,不是女的!”我退后几步反驳道。

  话音刚落却又落入那人怀抱,唇被两片冰凉的东西封住,又很快被放开,“记住,不管你是男是女,你都是我青茉的妻子,唯一的妻子,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呸,神经病!”我回过神来猛擦嘴。再抬头时,屋里只有我一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我躺在床上,却第一次失眠了,哎,都怪那个神经病。翻来覆去,折腾一夜才在天将明时沉沉睡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那条血红色的长河上面用铁索和木板搭了一条长长的桥,河两岸盛开着大朵大朵血红色妖冶的花。

  一个青袍男子正在木桥上向前奔去,长长的木桥看不到尽头,那人衣袂翻飞,披散的如缎青丝在风中恣意飘散,绝望而张扬……

  那男子就这样在我梦里跑了一夜。他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梦里?可惜我看不见他的面容。

  第二天,我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一上午。

  碾草药时,记账时,眼前总会浮现那双狭长的狐狸眼。

  那双眼中的悲伤,那么真切,那么浓烈,连我这个旁人都觉得触动,并不像是假的。可再回想他说的那些话,我只能继续认为他是精神有问题了。

  唉,可惜啊可惜,白白糟蹋了那么张脸。

  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打了个大哈欠,就见小白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回来,“阿紫,你今日怎的这般没精打采?可是昨夜没睡好?”

  “哦,昨晚梦到我们去篱园赛马,好久没有那么畅快得奔跑在凤栖山了,结果那马就在我梦里跑了一夜,累死我啦……”不知为何,潜意识里不希望告诉暮白那个奇怪的梦。

  “阿紫可是想凤栖山和师父了吧。时光如梭,转眼我们下山两年了。对了,今早我收到师父书信一封。”暮白边说边从胸前掏出一封信拆了开来。

  “师兄,师父信里都说了啥?是不是我们可以回去啦?”贪恋山中宁静悠闲的我,不禁露出满眼期待。

  “噗嗤……你啊!”暮白刮了刮我的鼻子,无奈得笑了笑,“不是,师父信中说,他已离开凤栖山云游去了,让我们自己好生照顾自己。”

  他叹了口气,“下次见面,不知要到何时了……”

  我正想抱怨黄昏晓这老头日子倒是过得逍遥自在,把两个徒弟抛弃在外自生自灭。

  忽听到门外传来急唤“大夫”声。

  我和小白对望一眼,立马奔出门去,就见一书僮跌跌撞撞而来,背上有一人。

  走近细看,正是昨天遇见的那书僮和狐狸眼。此刻,那双狐狸眼正紧闭着,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在那俊美而苍白的脸上投下两扇阴影。

  “他怎么了?”暮白翻看了一下那双狐狸眼,接过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向室内病床快步走去。

  “少爷,少爷他……昨晚我们在长亭镇外遭人袭击,我们好不容易逃脱,今日午时,少爷突然一睡不醒……”我和书僮也跟了进去。

  “小白师兄,他怎么样了?”“大夫,我家少爷是怎么了呀?”我们又同时开口问道。

  暮白正静静给狐狸眼把脉,闻声看了看我们皱了皱眉道:“奇怪,看他身上并无受伤痕迹,可是,又不像是中毒。”

  他低头思索一阵才道:“倒像是中了蒙汗药……”他忽然朝我瞥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让他睡一会儿吧,无大碍。”书僮连忙点头侍奉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