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贸招商会在即,周颐这几天也有些忙,他知道京城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商人,也想到过他们可能会首先来交好他,但实在没想到阵仗会这么大。
最先上门的是以闫禹回和钟老板为代表的苑商。
周颐在前厅接待了他们。
“周大人,您实在是我两苑的骄傲,现在两苑连垂髫小儿都知道您的大名,盛名远播。我等佩服的紧。”这个场合,闫禹回的地位比之钟老板更高,所以对话由他开始,也显得尊重周颐。他上来不说别的,直接点出和周颐同乡的身份,也是为了让双方感觉更加亲近。
“闫会长,周某能有今日,也不过承蒙皇上厚爱,侥幸而已,当不得您如此夸奖。”
“哎,当得当得,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在十七岁就考取状元,并在朝上独挡一方,周大人,您若是侥幸,那我们合该没脸活在这世上了……”他与钟老板对看一眼,钟老板立刻配合的笑道。
周颐似乎被他拍中了马屁,整个人笑眯眯的。
见周颐如此模样,闫禹回和钟老板都松了口气,爱听好话就好。
“周大人,今次朝廷有意开放边贸,我们两苑的家乡父老都很关心,但草民们也惶恐的很,不知道这朝廷到底是个什么章程?”意思是希望周颐给他们透露一点,说话间,还从袖子里摸出一叠银票,周颐粗粗一看,大约有二十万两。
周颐见闫禹回掏出银票来,脸色未变,依然笑眯眯的。
这让闫禹回和钟老板心里一喜,觉得有戏。
哪想周颐却笑着将银票推了回来:“闫会长,所有章程我会在说明会上统一公布,此次也是我第一次担任如此重担,放心,我绝对会给所有有意边贸的商人提供一个公平的环境。”
“这……”钟老板见周颐没收银票,脸上的笑顿时边的有些勉强,心里想是不是他们给的少了?
而闫禹回在周颐说过后,也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回过神来后,马上就将银票收了起来,“周大人说的是,有周大人在,我们两苑的人大可以放心。”
又说了会儿恭维周颐的话,两人才从周府出来。
钟老板疑惑的问闫禹回:“闫会长,为何将银票收起,焉知这周大人不是嫌我们送的少了?万一咱们没送东西,而其他两商系的人送出去了,那咱们不是就白白吃亏?”
闫禹回摇了摇头:“我观这周大人不是那贪得无厌的人,虽看着和蔼可亲,但心中定力十足,和我们说了那么多话,却没露丝毫口风,所以听到他说是第一次担任如此重任的时候,我就把银票收了回来。若一味送礼,说不得还会适得其反。”
钟老板闻言眼中若有所思;“会长您的意思是,这周大人因为初任如此重任,所以不敢收东西?”
闫禹回叹一口气:“谁知道呢,也许他是真的想办成一件事也不一定。”
在苑商走了没多久后,其他两商系的人也一前一后拜访周颐,都被周颐笑眯眯的打发回去了,同样的没有收分毫东西。
三大商系人走的时候都一肚子的包,怀疑是不是自个儿不得周颐的喜欢,可是随后一打听,才发现,嘿,原来其他两个竞争对手也吃了闭门羹呢!
这下所有人都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反正你我都没送出去礼,周颐也就不会有所偏颇了吧。
盯着周颐的可不止这些商人们,朝上其他人也在看着周颐,大部分人都以为他会借此机会大捞特捞,谁想到这小子还真有如此定力,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要。
打听清楚了消息的人有人笑周颐迂腐,但也有人觉得他是正正经经想办好边贸的事。不过想借此参一本周颐的人,到底是没有实现愿望。
这事情自然也放在了皇帝的案头。
崇正帝看了看,见周颐竟然果真抵挡住了如此诱惑,畅快的笑一声:“周卿实乃良臣。”是啊,跑的又快,又还不吃草的马儿上哪儿找呢,遇见这么一匹,合该崇正帝偷着乐了。
京城因为各地商人云集,一下子忽然就热闹了许多,别看商人地位低下,但却如水一般无孔不入,没过两天,就把周颐的事迹和为人摸了个清清楚楚。
看着收到的报告,三大商系的人又各自聚在一起进行了新一轮的讨论。
有些人忧虑了:“观周大人行事,便知他虽年幼,但手段却颇为老辣,而且不按常理出牌,此次招商会,会不会有什么咱们看不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