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萧赢看到她的神色,便知她心中对此迷惘,“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她正要跟邢袖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小伙子,你也是邢袖的同学?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这灵棚阴气重,很少有人晚上过来上香点纸的。”
那是邢家一位大伯母的声音,今天轮守灵棚的是这位大伯母,和邢袖的老姑。
大伯母方才去上厕所,这会儿估计是刚回来。
萧赢朝大伯母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带着眼镜身材高大的瘦削男孩,他一脸悲伤地望着灵棚的方向。
邢袖自然也看到了他,只是那男孩却看不到已经成为鬼魂的邢袖。
“怎么会是他?”
萧赢问道:“你认识?”
邢袖迟疑了一下:“算是认识吧,她是我读研时认识的一个学弟。”
“不过我们关系不太好,他很讨厌我,倒是跟申浩还能说几句话。”
萧赢闻言,微微挑眉看了邢袖一眼,“你确定?”
邢袖沉默一瞬才道:“本来我是确定的,不过现在……”
她看着在灵棚里哭得一塌糊涂的男孩,有些不确定了。“我没想到他会回来。”邢袖看着正在往火盆里添白纸的周玉琛, “他成绩好, 家里有钱, 大概去年就已经到国外进修了。”
“这个时候回国也不知图的什么。耽误的是他自己的学业。他费了那么大功夫才得到的进修资格,当时我跟他同一批报考, 不过我各方面条件不如他好,而且那段时间正在跟申浩吵架, 心理压力很大,没发挥好,最后没考上。”
“那会他还以庆祝的名义请了不少同学吃饭,我是被申浩拉过去的, 本以为周玉琛不待见我,我就是去走个过场,蹭点吃喝的。谁知道周玉琛的位子就在我旁边, 他还嘲讽问我为什么没考上, 说我努力准备一年多,最后却没实现自己的心愿, 真的很可惜。”
“现在想想他当时的语气, 并不是嘲讽, 更像是真的在惋惜遗憾。只是我那阵子心情太差,又对周玉琛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就认为他在嘲讽我, 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直接撂筷子就走人了。”
“后来申浩跟我提了他几次, 说他想跟我见面道歉, 我也没应,不想看见他。”
“这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一直到……现在。”
再见已是天人永隔。
萧赢像是一个听客,只沉默听着邢袖絮絮说着自己生前的事。
她现在能诉说的对象,也只剩萧赢。
她们没有在邢家待太久,周玉琛在这待了半夜后离开,没多久萧赢带着邢袖也离开了灵棚。
“他这是要去哪儿?”周玉琛应该是匆匆忙忙一下飞机就赶到邢家的,连住的地方都没订好。所幸他这次回来带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背包。
他问了几家酒店,都是需要提前预定房间,临时过去没有空房。在跑了几条街后,终于找着了一家还不错的旅馆住下。
在去邢家悼念过后,周玉琛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他在国外的朋友给他打电话:“你难道真的不打算要你的学业了?邢袖已经死了,你就是为她做再多,她也看不到。再说了,她活着的时候,你为她私底下做了多少,还不都便宜了申浩那个人渣!让他在邢袖跟前讨了好。”
“申浩那种好赌成性,贪婪虚伪的人,浑身上下除了脸长得好点,会装模作样,没有半点长处,如果不是因为邢袖,你怕是连一眼都不会多看他,更别说跟那种人来往了。”
“邢袖在世时,你给申浩当钱包,提款.机,就怕邢袖在他那里受委屈,申浩欠的赌债,也是你给他填的窟窿,到头来,邢袖到死喜欢的都是那个人渣!你说你这到底是图什么?”
“有这份心,你当初直接跟邢袖表白,把她追过来多好!”
周玉琛揉了揉眉心:“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了解邢袖,她最厌恶插足他人感情的行为,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跟申浩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的人还想说什么,周玉琛却道:“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兄弟就别再说这些了,死者为大她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是对邢袖有意见,那姑娘挺好的。除了眼神儿不好,没别的缺点。我这是对你有意见,你看不出来吗!”
“你大好的前途,非得葬送在他们身上才甘心?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替邢袖和她的家人报仇?”
这话一问出,房间里一片寂静。
连飘在半空的邢袖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