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初翎听完,信了,肉眼可见地,脸蛋上红彤彤。不过他没有松手,舔舔嘴唇:“你答应我不许哭。不哭我就撒手。不然你就等着我把你……把你……把你亲红亲肿!让让让大家都都看看!”
江初翎黔驴技穷,只记得每回他哭,曲鸣都说一些让人羞羞的话!他只能有模有样学着,用同样的句子回怼曲鸣:“你答应我!快点快点快点。”
曲鸣早就没泪水了,听完更是哑然失笑:“小结巴,一点气势都没有。”
“不管,不许哭。你说,不哭了!”
“嗯,不哭了。”
江初翎迟疑:“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会在你身上撒尿圈地盘的那种。”曲鸣邪笑,顺势搂着江初翎的腰拍了拍,“不会哭了。你这么不相信我啊?我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都说了是沙子,没这回事。”
江初翎腰痒,瞬间嗓音软了:“不行。不能撒尿。脏。”
脸更红了。
“不尿在你身上干净的地方。尿……里面。”曲鸣低笑,凑着他耳朵,声音特别特别小。
“!”江初翎听到了,撒手后退,挣脱了曲鸣,倏然睁大眼睛,“你流氓!那里怎么,怎么……!”
“不逗你玩了。”曲鸣笑了声,咳了咳,收敛了嬉戏玩闹的脸色。问出从刚刚开始就想问的一件事,“江初翎,还记得……你醒来时候想找的那口枯井,什么样吗?还有关于枯井的其他,你记得多少?”
结合之前的梦境。
如今的种种。
曲鸣总觉得,这些事情都诡异地指向同一件事:他梦到的那些不知道是记忆还是幻觉的内容,都和江初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想想……”江初翎拉着拉着他的手往前走,回忆道,“嗯……我就记得我顺着直觉走到了Slide Bar,但是潜意识里那就该是枯井?其实不记得什么了,甚至不知道井长什么样。嗯……就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的大脑告诉我……那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等我?”
江初翎沉思,补了句:“我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但却觉得那里能让我知道一切?好奇怪呀。”
江初翎没有骗人。而且似乎比他能梦到能知道的还要少……曲鸣感觉得到他的心声。
江初翎已经很认真地回答着,知无不言。
江初翎问:“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什么。再逛一会哥哥带你去吃自助餐。”曲鸣四下看,努力寻找其他藏有蛛丝马迹的书画作品。直觉告诉他……这儿有线索的,或许不止刚刚那一幅。
曲明一和曲明二应该也知道些什么。
只是不说。
曲鸣幽幽叹了口气。
很快,曲鸣的第六感被认证了。
在接近出口处的展厅墙壁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地方,挂着一幅水墨画。这回的笔墨纸张,都和《百草产后护理》扉页那儿的画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百草产后护理》,应该就是……这位曲的真迹了。
那画也裱着玻璃框。
背景依旧是漫天雪色,只是远处还有连绵起伏的山脉,隐隐约约,藏在云间。而画面正中间的一棵松树下,盘踞着条……似人非人的东西,应该说是龙身人面的怪物。
粗长的下半身覆着赤红色的鳞片,爪子……一如先前梦到的看到的一样,就是那双赭红色。作画者似乎并不想认认真真画他的脸,到脸部,只能依稀看出张人脸,有鼻子有嘴有耳朵,但是寥寥三两笔,压根没仔细画。只是他的嘴里喷射出炙热的火光。
落款还是,曲。
这张画边上还裱着另一张画。
另一张画没有落款,但是看下笔飘虚,落款字迹又浓重,整张图的笔墨晕染了开来,就像是小孩子拿着大人的画笔随心所欲勾画了几笔。
那画的,和刚刚那张,是同一个场景。
只是没画爪子,构图也不精致。
倒像条卷着尾巴的蛇了!
配字有两个字。特别潦草,换做其他任何人都不该认得出来。可是曲鸣对着那两笔叉叉一样随心画的线条,读懂了。
作画者写的是──烛龙。
这张没有落款,不是曲。
曲鸣:“……”
难言的情绪突然从曲鸣心底涌了上来,像蔓草,迅速攀爬满他的整个身躯。
这个角落里几乎没有游客,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两张画。江初翎盯着站在原地僵住了的曲鸣,小心翼翼地碰手:“这个……好看吗?我也可以画出来!”
曲鸣一时难言。
他就是感觉,这画……
很奇特。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有这个学人家曲画的构图,却没画爪子,也太粗心了吧!哪家熊孩子啊,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