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两年里一切皆会有变数,倘若府里长辈看她不顺眼,也会逐她出去。
如此一来,她非但不能如愿赶走常嫣嫣,因着太后给她指了一门出身高贵的夫婿,她便更加动不得常嫣嫣。
君锦玉苦痛不已,想她长到十七岁上,能在京中贵女圈中占有一席之地,绝不是仅仅凭借家世出身。
她当初为赢京中几位才女,彻夜挑灯苦读,熟记每一个典故、每一首诗词,终于也收拢一批人心。
可常嫣嫣她明明就没有做过什么,凭什么能享受这些唾手可得的好处?
身后有母妃替她撑腰,前有夫子精心为她打算,今日一过,又有她中意的夫君为她打算,常嫣嫣的命数,怎么就这样出奇得好?
……
官道湿滑泥泞,有的偏僻角落里甚至结了一层薄薄冰霜,行人马匹稍有不慎,就能轻易滑倒。
他们今次出来也算早,只不过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好,天色也暗得比以往快些。
车夫不得不留心些,为了不耽误行程,君恪特意为他们安排了一条距离皇城更近的小路。
这条路还算得上宽敞平坦,唯一不近人意的,便是四周并无住户,且这街道上人丁稀稀拉拉,地处也十分幽暗偏僻。
车夫生怕马匹受惊间,不慎踩进雪堆里,滑倒了主子,每行过一段路途,就打着灯笼下车,走上前去察看一番,待确认道路无恙,这才继续前行。
这么一来一去,马车车厢便十分颠簸。
谢嫣好不容易适应了马车车厢的颠颠晃晃,车夫却又毫无预兆停下来,晃得她险些将胃汁也一并吐出来。
春芷取出随行带上的水壶,轻手轻脚喂她喝下去,又有些焦急地掀开帘子,往窗外看了看。
窗外黑漆漆一片,任凭春芷瞪大了眼睛,也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抬高声音问车夫:“还有多久才能到?小姐快受不住了!”
车夫提着灯笼快步坐回车辕,他胡乱擦了擦额角溢出的汗珠,愧疚道:“这条路是小王爷亲自差遣我们走的,只是我们几个从未走过这里,生怕走错了路口耽误了时辰,因此不得不下车瞧一瞧。”
谢嫣捂住胸口干呕个没完,她摸出帕子擦了擦口鼻,勉强道:“就是有些晕车,你接着走便是,到了皇城自然就舒服些,不用管我。”
车夫果真快马加鞭,尽可能驱赶马匹避开容易打滑的地方,朝着小路尽头疾驰而去。
系统面板忽然亮了亮,谢嫣精神一震,再就是系统泛着电流的电子音:“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度已达40%,希望您尽快完成任务。”
这段时日她都待在马车里,容倾那厮也跟在后头,一没令原女主芳心乱颤,二没使得君恪大计落空,这任务完成度,也没道理忽然上涨,谢嫣酝酿着语气:“怎么任务完成度会突然上涨?”
系统难得好心了一回,光标从数值上端一晃而过,随即应声道:“是好感度上涨了。”
不知君锦玉又脑补了什么,哪怕与原男二隔着大半个京城,竟然也能促使好感度也随之上涨。
谢嫣正窝在车厢里胡思乱想,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车夫似乎跳下了马车,春芷掀开帘子一角,就听闻外头有人勃然大怒道:“是哪家不长眼的马车,竟然冲撞了我们公子。”
春芷偷偷透过帘子缝隙向外张望几眼,又飞快掩好帘拢。
借着马车里头朦胧烛火,谢嫣瞧见她眉宇浮上几缕不安。
谢嫣心中顿时便有了几分数,她罩上春芷绞着衣角的指尖,轻声问:“怎么了?”
春芷两弯秀眉深深皱起:“我们的马车与旁人的马车撞到了一处去,那辆马车的车夫怎么也不肯放我们离开,死咬着是我们先撞的他,说一定要我们好看。”
“别慌,”谢嫣安抚她,“有刀疤他们在,不会出什么差错。若他们只是打算讹钱,那就更加好办。”
春芷抚着胸口,舒出一口气:“许是奴婢太过忧心了。”
谢嫣方扯开嘴角,外头那群人又大喊大叫起来:“赔钱?你又算什么东西,我们公子身份高贵,可不是那等用脏银子,就能随随便便打发的破落户……再者,若是你们非要拿钱消灾,我们也不阻拦,我们公子这辆马车价值千金,你说要赔,可赔得起?”
车夫急得都快哭了,低三下气哄着他们:“我们是锦亲王府的下人,主子有急事赶路,不能陪几位在此处说理,不若我们先立个字据下来,几位明日再去讨要赔偿?”
那牙尖嘴利的下人虎目一瞪:“谁知道你们真是锦亲王府的,还是假借锦亲王府出来为非作歹的贼人?我们公子这会子还要赶着入宫,没功夫与你们瞎扯,不若叫你们家主子出来,规规矩矩给我们公子磕个头,唤声‘爹’,我们也就既往不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