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一听,花夫人的意思竟是要杀鸡儆猴,立即软了脚,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夫人饶命,求夫人饶命。”与琉璃交好的玲珑也过来跪下,茗荷是墨竹院的丫头,也算赵嬷嬷手下的人,也跪下讨饶,其她小丫头自然不好站着,屋子里瞬时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花如雪见此,也跪在花夫人脚边,道:“赵嬷嬷纵有不是,也请娘亲念念琉璃姐姐的诸多好处,看在琉璃姐姐服侍您一场的份儿上,饶过她一回吧。”
花夫人冷冷道:“怎么,我罚了她老娘,她以后就不尽心伺候我了?”
花如雪笑道:“娘亲多虑了,琉璃姐姐自然不是那样的人,雪儿的意思是,不如远远将赵嬷嬷打发到庄子上去,一呢,显示出娘亲大度,宽厚待人,二呢,也是给琉璃姐姐留个体面,三呢,也算给那些不尽忠尽职的人一个警告了,这府上大多是家生奴才,家业都置办京中,哪个不怕被打发到庄子上去。”
琉璃细想,原来这就是英蓉所说要她帮忙说的那句话,立即跪爬到花夫人脚边,伏在地上,大哭道:“奴婢自小没了爹的,唯有娘亲一手拉扯,如今娘亲犯了大错,奴婢愿意一同受罚,还请夫人恩准,奴婢即刻收拾东西带着娘亲到庄子上去,再不回来。”
花夫人道:“你也不必威胁我,没规矩管着,那庄子上的日子未必不及府上好过。既是三小姐开口求情,我也不好驳回,你现在就去叫醒你那不争气的老脸,早些将她打发走,也不必过来磕头了。”
琉璃听花夫人同意了,对花夫人花如雪又是磕头又是谢恩,花夫人依旧是冷着脸,倒是花如雪不好意思了,只叫她赶紧动身准备,午间太阳毒辣容易中暑。琉璃依言退下。
花如雪因说有几件墨竹院的事情要茗荷与赵嬷嬷交接一番,也退下了。
才走出花夫人的院子,只听芳萝又在抱怨:“小姐为何要助赵嬷嬷脱身?夫人虽是要罚,到底会给琉璃姐姐面子,不至于重罚。”
花如雪仰头望一眼碧蓝的天空,道:“不是你们说的吗,我是菩萨心肠。”
☆、教养嬷嬷
转眼间就到了六月中旬,日头越发毒辣,花如雪每日除了给花夫人请安,几乎是足不出户,在家里做些针线看些书。
这一日,花夫人收到永安侯府的帖子,请花夫人花如雪和白淑荣一起过去赏荷,白家是白淑荣娘家,白淑荣自然乐意,况且花府的花园中虽也凿有池塘,种着名贵荷花,养着五彩锦鲤,然规模却不及白家,四周凉亭楼台设计也不如白家,自然没有白家池塘有意思。
花如雪原本是不想出门,她倦怠梳妆打扮,倦怠穿红着绿,倦怠笑脸迎人。这本不该是一个想要复仇的人应有的状态,可是她很累,脑海里关于前世的记忆渐渐淡去,她极力挽留,甚至将一些事情写在纸上,但第二天早上起床就会迫不及待的烧掉,丧心病狂。
可是花夫人说,苏家三姐妹也会去,花如雪忽然来了兴趣,她唯一还清楚记得的事情,就是临死前苏幼向居高临下的身影,花如雪道:“说起来,也是很久没有见过梦丽了。”
白梦丽是白淑荣的妹妹,白家五小姐,因是白家最小的幼女,又为白夫人嫡生,自小得众人宠爱,然竟也没有长成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当真可喜。与花如雪也算交好。
白淑荣笑道:“说起来,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有不爱玩的,偏三小姐整日待在屋里看书写字,竟是比我们爷还要上心。知道的呢,说三小姐恬静文雅,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小姐要考状元呢。”
白淑荣笑起来像是四月里的杜鹃一样,又响亮又好听,加之一番妙言妙语,惹得屋里众人都笑起来,偏花夫人不乐意:“大少爷不好学,生为妻子,你不提醒督促他便罢了,还拿来打趣三小姐,是何意思?”
屋里笑声顿时消失,众人低着头,生怕花夫人看见了自己笑,要拿来撒气。
白淑荣瞬间红了脸,低头认错:“婆婆教训的是,是儿媳不知事。”
花夫人还待发作,花如雪立即打圆场道:“我倒是瞧着自从大嫂进门,大哥安生了许多,每日在家安心念书,也没有出去寻那些不正经的纨绔子弟,倒是很好呢。前几日,娘不是还说,爹要交代一些事情让大哥去办吗?”
花夫人冷脸看一眼白淑荣,吓得刚要抬头的白淑荣又将头缩回去,花夫人道:“那是物儿争气,和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