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雪抓住她手,故作关心的模样:“幼向,可是幼蓁回来为难你了?我并不知晓她曾经向你要过那步摇,不然以你目前在苏府的处境,我是绝不会戴出去的。”
这关心的话在苏幼向听来却是字字扎心,祖母去世,她目前的处境的确艰难,活得连府上的下人也不如,苏夫人肆无忌惮的辱骂差遣,苏幼蓁的嘲讽为难,苏幼瑶的落井下石:“并没有,大姐只是问了我一句,并没有说什么。”
花如雪自然明白,从小生活在主母压迫下的苏幼向,从来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十分敏锐,不是轻易能够骗的过的,于是抓住她手,语气中尽是焦急:“如雪,如今你已经连我也不信了吗?”
苏幼向依旧不为所动,花如雪继续道:“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有凶悍主母,我家里也好不到哪去,你又不是不知我的身世。”说着就要落下泪来。
苏幼向见她这样,不觉也有些动容:“我不过这两日天热了,睡不好,没什么精神罢了,你别胡思乱想,咱们永远是最要好的。”
花如雪面上答应,心中不觉又想到那个梦,只怕现在的苏幼向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亲手将她置于死地吧:“我就知道幼向你是不会怪我的。”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荷花池旁,这荷花池中种的也和白府差不多,还不如白府开得艳,花如雪进了亭子,略吃了几口点心,有丫环拿了鱼料了,四人就在湖边喂起锦鲤来。
苏幼蓁见花如雪一心只在苏幼向身上,心中很不是滋味:“雪儿妹妹,你可小心些吧,别再叫人推进了池中。”
苏幼向脸色一青,低着头不敢说话,花如雪伸手握住她,向苏幼蓁笑道:“这里并没有人推我呢,姐姐才是,小心别摔了。”
苏幼蓁自讨了没趣,便不再说话,只向苏幼瑶第一个眼神过去,苏幼瑶立即道:“雪儿姐姐可防着些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花如雪又道:“谢谢幼瑶妹妹,我看得清楚着呢。”说完与苏幼向相视一笑。
苏幼向小声向花如雪道谢,两人约着往别处去,再不理她两个。
两人走到一处树荫下,坐在那石凳上,花如雪正要再向苏幼向示好,苏幼向倒是先哭起来:“这几日,我心里一直有件事,因着这件事,吃不好,睡不好,又不敢说与旁人,唯有和你诉诉。”
花如雪拿手绢给她擦眼泪:“是何事,你且说说,只要我能帮上的,我一定帮你,再不济,还有我爹与娘呢。”
苏幼向道:“前几日,我听到些风声,说是大娘要将我许了人家 。”
花如雪心中暗喜,顿生一计:“你不过才十二岁,要嫁人也还早着呢,苏夫人为何这样着急?苏大人也不管管的吗?”
苏幼向摇头,苏夫人河东狮的名声京城里谁人不知,苏大人若敢发话,自怕不知还会嫁个什么人呢:“大姐还未出嫁,想来大娘不过先打算这罢了,我是不敢奢求嫁得多好,只别再像我娘亲一样为人妾室就好。”
花如雪心道,不想为人妾室,我偏不能如你的愿,叫你今生不得好过:“老夫人不在,这府上只怕没人能为你做主,不如这样,我带着你多出去走动,这京城里的名门闺秀最讲的就是名声二字,只要你能在小姐圈子里博得一个好名声,好怕没有好婆家找上来吗?”
☆、琉璃
花如雪在苏府一直待到傍晚时分,回来时,正赶上晚膳,因花丞相外出赴宴,花夫人便留了她一起用晚膳,白淑荣在一旁伺候。
花夫人问起苏府的事情,花如雪捡有意思的说了一遍,又说起苏幼向身上不好,恹恹地不爱说话。
花夫人道:“她哪里是身上不好,想必是苏夫人给她罪受了。这妾生出来的女儿,就是可怜。”说罢瞟了白淑荣一眼,白淑荣布着菜,手也不曾抖一下,面上仍是笑着。
花如雪本想说自己是捡回来的,岂不是更不得好过,但又一想,花夫人一向忌讳这个,便作罢了:“娘亲说笑,我瞧着白二夫人对大嫂就很好,昨儿还拉着大嫂的手,说了好一会儿子话呢。”
花夫人冷眼看着白淑荣:“这儿不用你伺候了,回去吧。”
白淑荣依言告退,待她走出门时,花夫人故意提高音量,道:“天知道是不是做戏给咱们外人看,再者,也不过是看你大哥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