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围少如何不知她心中疑惑:“说来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那一年,我生了一场大病,无法参加考试。而第三年,花丞相也稍微有了些忌惮,略微收敛了些,我才得上榜。”
再说花如雪的娘亲,在花如雪父亲赶考前就已经怀了身孕,算算日子,正赶上放榜之后不久生产,家里人都盼着个双喜临门,她自己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极高兴的。
不想,临产之时,等来的却是丈夫的死讯。
花如雪的心像是被揪着一样,难受得疼起来,她忍不住又问道:“然后呢,我娘,她怎么样了?”
莫围少听花如雪终于有些相信了自己的话,紧皱着的眉头终于微微有些舒展开,继续说道:“她生你生得极其不顺,之后还未等你满月,就抱着上京来寻你父亲的尸首。”
花如雪又是一惊:“怎么,没有尸首?”
莫围少摇摇头,苦笑道:“花丞相手底下人得他真传,做事一向干净得很,若是有尸首,被人查出来怎么办?”
也许是上天作弄,刻意的安排。花夫人那时难产失子,去寺庙上香的途中,正巧遇见花如雪的娘亲,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花如雪娘亲死前,将花如雪交到花夫人手上,花夫人于是才收养了花如雪。
这其中曲折,莫围少不知道,所以说得更是简单,但是,会将自己的亲身女儿交到杀夫仇人的手里,是不知其身份,还是别无选择,只有花夫人,能知道真相,外人根本无从猜起。
化如需的眼泪已经沾湿了手里的绢子。十二年的恩情,她更希望这些都是假的。
莫围少话已经说完,又拿出一副画来,慢慢展开。画上画着一个女子,和花如雪竟有五分相似,只是更高些,面相也更成熟些,小腹微隆,很是幸福的样子。落款题字正是花如雪出生那一年。
莫围少正要详说这画,花如雪却突然擦干净眼泪笑道:“你别再骗我,故事可以编造,画也可以造假。”起身推门而出。
白梦丽赶紧去追她,却是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着消肿的药膏:“眼睛哭肿了,擦一下会好一些。”
花如雪从白梦丽手中几乎是夺过药来,也不道谢,沿着来时的路,便走了。
白元修担心自己妹妹委屈,上前道:“这丫头就是这样不知礼数,你别和她计较。
白梦丽笑道:“还没过门呢,哥哥就忙着替她说话了。”
两人进了屋去,莫围少没有那么开心,满脸愁容:“突然和她说这些事情,是有些难为她了。她不相信,也是正常”
白元修安慰他道:“莫大人放心,如雪年纪虽小,但已有城府,今日的事情,不管信与不信,她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丝毫不怀疑花丞相。”
白梦丽接话道:“只要心中有了怀疑,等莫夫人也上京来,到时一看,她就明白了。”
若是上一世,花如雪只怕回到家就将这些话告诉花夫人花丞相,但是这一世,她明白花家待她,并不是她表面的那样好,所以,莫围少的话,她还是又大半相信的。
至于不信的那一小半,一方面是因为,她担心白家两兄妹算计她,虽然她并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另一方面是因为,毕竟她从小就在花府长大。
而至于李彦炳的父亲,花如雪也有些印象,是个十分会讨好花丞相的。
李彦炳还在幼时,就因他吩咐,十分奉承花承物花承志,也是花承物不太理会他,花承志性格又极好,才使他不至于扭曲,长成如今这般大大咧咧,讨人喜欢的模样。
她闭着眼睛,茗荷为她轻轻抹着药膏:“小姐,方才你独自跟着白小姐去了寺庙厢房,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如雪有气无力道:“有一个人,说是知道我的身世。”
她说得淡定,茗荷吓得手里的药膏差点掉在地上,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
花如雪又道:“茗荷,若是有一天,我要离开花府,你会跟着我走吗?”
茗荷没有接话,她是家生奴才,还有爹娘亲人在府上的,自然不舍得就此离去,但见花如雪疲惫的样子,她又实在心疼,不忍拒绝:“奴婢不知道。”
花如雪笑道:“傻丫头,若是我走了,以花夫人的性子,这府里还有你们三个的容身之所,纵使你心里一万个舍不得,也得走。谁叫你们命苦,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