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小心问道:“那接下来,大少奶奶要怎么办?”
白淑荣没有理她,心里却已有了主意。
☆、离京
京城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雪,老天爷似是卯足了劲,连下三天也没有停过。繁忙的人,终于得到一点休息的时间。
当第四日雪停时,京城又热闹起来,在这热闹中,几辆马车无声向外驶去,车上坐的,正是莫围少一家,和曾经的丞相府三小姐,花如雪。
当漫天的大雪不再下时,她就已经不是花如雪了,她叫莫上岚,这是她的新名字,无事莫凭栏,故人故土,别时容易见时难。
莫上岚终于如愿,离开京城,前往杭州,赔上她女儿家的清誉。
茗荷英蓉芳萝也跟着她一起回杭州,算是她与花府的最后一点联系。
这就够了,她想,墨竹院里,任何一样的东西,都是肮脏沾血的,除了这三个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丫头。
芳萝是三个丫头中,性格最单纯的,她虽然知道莫上岚早已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但在她看来,不过就是花如雪哭着求一求花夫人,花夫人自不好阻拦花如雪与家人相认,然后花如雪就能欢欢喜喜地往杭州去。
她有些不忿地抱怨道:“若不是大少奶奶那般算计小姐,小姐也不用像如今这样狼狈。”
英蓉和茗荷并不答话,她们都清楚地知道,这整件事情,都是花如雪自己设计,为的就是离开花府,离开京城。
莫上岚低声笑道:“若不是得大少奶奶算计,只怕我还去不成杭州呢。”
那日白淑荣并没有因为画像的事情发作,花承物晚间回家,她也不过是向他询问了一些花如雪幼时的事情。
杏儿的话,她也信,不过是记在心上,也没有去打听,或者证实。
直到那一天,白梦丽生辰宴,向花府递了两张请柬,白淑荣身为姐姐,自然要去,花如雪也没有推辞。两人乘坐同一辆马车,一起去了永安侯府赴宴。
一路上,花如雪都有些骄躁不安,白淑荣好奇心重,自然要问:“三妹妹今天怎么了?”
花如雪很是为难,再三犹豫,才道:“大嫂还记得前几日我请到家里来做客的莫夫人吗?”
白淑荣点头:“自然记得,怎么了?”
花如雪道:“这几日,京城里起了些传言,想必大嫂也听说了吧?”
白淑荣有一点头:“略有耳闻,不过都是那些人乱嚼舌根子,三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花如雪道:“这是自然,我姓花,才不是什么杭州知府的女儿。可是外面传的像模像样,想必很多人都听说了,我今日来,一是给梦丽拜寿的,二是想借个机会,给自己正名。”
白淑荣笑道:“这样的事情,由三妹妹出面自然不好,还是我这个做嫂嫂的,找机会帮你辩解一二。不过京城就是这样,越是不实的传言,相信的人越多,三妹妹不要乱想,等到众人有新鲜事情作为谈资了,就不会想起这件了。”
花如雪还是十分不安,手中不停绞着绢子,好半晌,才道:“大嫂说的是,那就麻烦大嫂了,可一定要为我分辨一二才是,我可是花家的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
白淑荣所说的新鲜事,果然就有了。
京城中又起了另一种传言,花家大少爷和收养的三小姐有染。
这传言比花如雪身世,更有可猜测余地,人们谈论起来,也就觉得更有意思。
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说自己听到的故事,花承物和花如雪如何有染,花如雪小小年纪,如何勾引的花承物,仿佛自己亲眼见到的一样。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花府,花如雪立时被珍珠请了过去。
花如雪一走进去,就瞧见地上被砸碎的茶杯,竟没有丫环敢上前收拾,连一向得脸的方嬷嬷也站在一旁,屏着大气,不敢说话,想来,花夫人是真的动气了。
花如雪定一定心,她明白,成败在此。上前道:“娘亲,怎么了?”
花夫人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又快又狠,白皙的脸上立即出现红红的掌印,她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打上去:“跪下。”
花如雪不敢违抗,立时跪下,捂着脸:“雪儿犯了什么大错,娘亲要发这样大的火。”
花夫人指着她道:“你还有脸问,外面那些传言,是怎么回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