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上岚略一停顿,去看宁王反应,不过依旧是那张冷冰冰,没有表情的脸,她又道:“上岚想要和殿下说,女人,为了争宠上位,往往会不折手段,最美丽纯良的皮囊下,可能隐藏着最丑陋的心,还望殿下小心提防。”
她不能直接说出白梦丽的名字,毕竟她不知道宁王妃的死,和白梦丽有没有关系,只能以这番说辞,提醒宁王,希望他能明白。
宁王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平静:“知道了。”转身上马,往京城方向去。
茗荷瞧着宁王走了,赶紧拿了暖炉过来塞进她的狐裘下:“小姐,快暖暖手吧。”
莫上岚紧紧抱着暖炉,笑道:“方才和宁王殿下说话时不冷,倒是你拿了暖炉过来,就冷了。”
茗荷望着宁王骑马远去的身影:“宁王殿下那张冷冰冰的脸,只怕比着冰天雪地还叫人感觉冷呢。”
前世里,宁王对她极好,冷冰冰的脸上,也有暖意,故而从不觉得,这一世,她从不敢好好看一看那张脸,故而,也未觉得。
莫上岚道:“哪有那么夸张,宁王殿下不过是不常笑罢了。”说着,带着茗荷往莫大人莫夫人的马车去:“天大的面子,永安侯府白少爷要给我送行,不过人还在京城,托宁王殿下来,叫咱们等着。还说旁人来了不一定拦的下,怎么,茗荷,我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
茗荷笑道:“对其他人嘛,是讲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一遇到白公子,小姐就有些蛮横不讲理,茗荷也很奇怪。”茗荷还要说下去,忽然感觉一道冷冷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家小姐。
她立即改口道:“没什么好奇怪的,那都是因为白公子不是个能讲理的人。
正说到莫上岚心坎上,她略有些满意,收回目光:“算你机灵。”
还真是决定生死的一瞬间,茗荷想。
白元修收到宁王派人传去的口信,人已经拦下,在城外长亭。他安顿好白梦丽,立即马不停蹄地往城外去。
即便如此,还是用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到,官道上只有一辆孤零零的马车,莫大人一家回杭州,肯定不止一辆马车,而且那辆马车上,并没有莫家的标志。他又往长亭上去,只见长亭内空无一人,根本没有莫上岚的身影。
白元修有些莫名的失落,心道,难道莫上岚连两刻钟的时间都等不了,就走了。
牵着马回到官道上,忽然看到有几位女子从那马车上下来,相貌很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他一向不太注意女子,实在想不起来。
正要回府时,那其中一位,朝他大声喊道:“白公子,我们小姐在这里。”
另外两位立即捂住她嘴,似是要叫她小声点。
白元修终于想起来,这是跟着莫上岚的那三个小丫头,他走过去:“你们小姐在车上?”
那大声叫喊的小丫头答道:“小姐等了白公子快半个时辰了,白公子再不来,我们可就要走了。想见我们小姐,只能去杭州了。”
自马车上下来的莫上岚,刚好听到这句话,瞬间石化,敢情自己的丫头就是这么卖自己的:“芳萝,刚刚吵着要走的不是你吗,怎么就成了你们家小姐了?”
芳萝很不情愿地转过头去,讨好地笑道:“小姐,芳萝是看小姐冷,心疼小姐呢。”
莫上岚不理她,给她一个眼神叫她自己体会,向白元修道:“到长亭里去吧,这儿风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长亭,莫上岚解释道:“姨父姨母先走了,这一拨一拨的送,一个一个的等,怕是开春都到不了杭州。”
白元修明白她是在说自己,解释道:“梦丽着了风寒,她从来生病轻易不肯喝药,得哄着,所以耽误了。”
莫上岚本想吐槽,这病得也太巧了些,但碍于他二人兄妹情深,便没有说出,只道:“白公子有事便说吧,还挺冷的。”
白元修想起正事,语气也严肃不少:“为了去杭州,你倒肯牺牲。若是其他人便罢了,偏偏是常年混迹风月场所的花承物,假的也成真的。”
莫上岚嘴角维扬,望着京城方向:“也没什么,假的就是假的,况且杭州那么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日后,我便在杭州找一户简单人家,嫁了,再不回京城便是。”
白元修叹一口气:“你自己做的决定,不后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