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将货放了出去,勉强收回些银子做了路费,等我卖了货回到客栈,那老行商早就消失无踪了,后在那客栈,遇见一位燕州的高大行商,他身形魁梧,谁都要怕上三分,见我住在下房,每日又只啃着干粮,见我身边的老行商不见了,就问我怎么了,喝了两杯酒,没忍住把事情说了出来。”
“第二日,那位燕州的兄长,就把那老行商找到,提溜到我面前。”
“那老行商口中振振有词,说他是过来人,一看我便是富家出身,何必跟他们穷苦人抢这跑商的活计,他这也是为了我好,失败了这一次,我老老实实地回了鄞州,做个富家翁,岂不是比在这路上跑商危险无尽强?”
老吴感慨着,年轻的时候,遇到的坏人多,好人也多。那燕州的兄长要从老行商那里掏钱给他。
老吴那时候拒绝了,这事儿给了他一个教训,虽然是老行商建议他收获的,但决定是他自己做的,老行商确实害了他,他要咽下这次的苦果,吃下的亏。狠狠地涨一次记性。
日后再上路的时候,他万事都留了个心眼。那位燕州的兄长见他解释了缘由,也不再强求,便从自己的包袱中取了银子借给他做路费。
“当年兄长与我留了地址,只是燕地太远,一直没能前往,倒是信件来往多些,这次去燕地,要好好地感谢兄长,燕州城郑家,也不知道兄长如今如何了。”
洛素点了点头,她停下了马车,虽然不知道老吴的这位兄长如何了。
眼下,他们已经进入了燕州境内,而路遇的第一家村庄,洛素嗅了嗅,好浓的妖气!不远处的这一处小村庄, 看着再是普通不过,只是这妖气从何而来?
这妖气不是淡淡的,沾染了一点点, 而是像是整整将这村落都覆盖住了一般。
更惹得洛素注意的是, 她眼见着的妖气,并不纯粹。
准确地来说, 这并非是纯粹的妖气, 妖而不浊, 反倒是有些清气在内,实在是让洛素有些好奇了。
眼见着天就要黑, 洛素赶着马车到了这小村之外。
如果不进入这小村庄借宿,洛素与老吴就只能露宿在外边了。
眼见着洛素停下了马车却没有进去的意思,老吴有些心领神会。
“小道长, 里边这......”
他们如今行到这里,才发现了端倪。
住在这村里的话,就算有什么事,也是敌在明, 我在暗。
若是两人露宿在荒郊野岭, 那就是敌在暗, 我在明了。
洛素想了想, “应该没什么大事,左右我们也只是住上一晚。”
两个人遇见的妖精鬼怪也不少了, 只要你不来招惹我, 不为祸世间,我也懒得搭理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碍着谁。
洛素一点点赶着马车靠近这村庄,越是靠近,这眼中的妖气就更浓!
这么浓的妖气, 洛素忍不住皱了皱眉,真的不会对村民们产生影响吗?
人妖殊途,此乃天道,可别是什么人妖绝恋。
袅袅的炊烟升起,有的人家已经在做晚饭了。
天气炎热,即便是已经接近傍晚,依然火辣辣的,在农田里劳作的村人们一个个也都准备回家吃饭。
“那边是不是来人了?”
“咱们村这是哪来的马车?”
不远处,洛素已经听见了村人们彼此的交谈声。
“那赶车的怎的还是个女娃,这是什么大人物来了不成?”
“不像不像,马车上没什么东西,是来找人的,还是路过的?”
村人们小声商议着。
老吴探了头出来,他知道这村庄有些异常,但现在看着大片的农田,皮肤黝黑,汗湿了半身的农人们,只觉得看着是再普通平凡的村庄不过了。
“里面坐的是什么大老爷不成,好生富态,怎的还叫个侍女赶车?”
“村长哪去了,让他问问去,来我们这做个甚。”
农人们看着憨厚,暗自里小心嘀咕着。
“这位老丈,我与舅舅前往燕州城省亲,今日天色已晚,路过贵地,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洛素抱了个拳,一派的江湖儿女排头,问着慢慢走过来的一位老人。
“两位从何而来?”
“我等从鄞州前来,来燕州探望亲人。”
这位老汉眼神锐利地打量着洛素与老吴,看着小姑娘和富态的胖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恶人,只是万事不能从面上看,看了看这马车,一路颠簸,似是装的货物不少。
两人能从鄞州那等地方过来,还有这么多东西,身上看着也没有什么伤,绝对不是一般人。
当了几十年的老村长,老丈的眼力厉害得很。
“两位舟车劳顿,若是不嫌弃,便到小老儿家中暂住一晚。”那村长引领着洛素与老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