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像。”林平安想起下午和老大说的那番话,“找个时间我和他好好谈谈,咱俩有这么多孩子呢,不需要他一个人守在跟前,以后养老也是他们一块来,不可能逮着一家可劲儿薅羊毛。家里有啥事,也不需要他一个人来抗,咱俩还在呢,他有那闲心就多替自己孩子想想。”
聊了半下午,颜希月还记挂着晚上二哥二嫂来家里的事情,从自己空间提溜出两只兔子和一只母鸡放进背篓里,用干柴和药草盖上,“嫂子说晚上带只鸡过来,她家也不是顿顿能吃肉,就不占便宜了,这只鸡让她提回去。”
“都听你的。”林平安背上背篓,再一手提一个篓子,“晚上我做饭,兔子做成红烧的,再炒个韭菜鸡蛋,你爱吃。就是可惜了,没有猪五花和排骨,否则给你做红烧肉和糖醋排骨。”
“有的吃就不错了。”颜希月笑笑,“我给你打下手。”
五月的天,傍晚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两人相携走下山,倒映在地上的身影被无限拉长,不急不缓,时光缓慢而又温馨。回到家,颜希月和林平安用太阳底下晒着的温水洗了洗胳膊脸,洗去一额头的汗。
林平安拿着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去了厨房,等老大他们下工回家让他们处理,他做饭还行,这种原始而又血腥的步骤又不行。
颜希月走到林建业的屋子外,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想象中吵闹的声音。
莫不是都出门了?
她疑惑,就老三这腿,咋出门啊?
总不能是那几个小娃娃将人抬出去的。
她推开门,只见里面三个大一点儿的娃娃坐着高凳子趴在炕沿上写写画画,那个小一点儿的林瑚被被她叔林建业用胳膊圈着,也撅着屁股趴在炕上看几个哥哥姐姐,小脑袋瓜不时的转来转去,还伸着小巴掌乐呵呵的对着她叔傻笑。
林建业余光瞥到他娘的身影,心下一急,“娘!你回来啦!”
语气充满了历尽世事的沧桑,如释重负的解脱,细听还有些许的委屈。
颜希月想到晚上还有一出,不禁对老三有些同情。
明明是个不良于行的病人,却偏偏不得安生,被狠心的爹娘想着法的回收再利用,让他看孩子,还想让他拖着病腿去烧砖。
颜希月强迫自己憋住笑意,轻咳一声,“咳,都学习呢?”
林江林河林姗听见问话,脑袋一转,也看向颜希月。
“奶奶!”
三人异口同声。
“奶奶,我们可听话了,我写了好多字呢~”
林姗仰着小脸求表扬。
林姗才6岁,这个年代这个年纪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儿,一般人家都会让待在家里看着弟弟妹妹,顺便做烧水喂鸡这些轻省的活计。有些家里不重视女孩儿,再或者家里艰难些,小小年纪还要洗衣做饭。
林家不这样,一个是因为上面的二老本身就不是个重男轻女的,一个是因为家里有一个当兵的一个工人,每月都有津贴和工资,日子过的也不是很困难。
也就用不着家里的几个孩子年纪小小就得在家里做活,所以年纪一到就送去学校读书。
当然他们也不是啥都不干,情况都在这儿,林家的日子再好过也就是粗茶淡饭,该缺的还是缺,想要多的好的没有。家里的大人日日出去上工,有些小事儿就顾不上,这些小孩儿就该担起担子,喂喂鸡扫院子,偶尔还要结着伴去山脚下捡柴挖野菜。
林家的这几个娃娃都挺懂事,该学的时候学,该做事的时候做事,性子都没被养坏。
颜希月走到林姗跟前摸了摸她的头,笑道,“真棒!今晚奖励大家吃肉!你爷爷做的红烧兔肉!”
“肉!”
林江林河俩兄弟的双眼登时迸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肉!”小林瑚也拍着巴掌跳起来。
“吃肉?”林建业一脸惊讶,“娘,你和爹不会去山上抓兔子了吧?”
“不是。我跟你爹能有兔子跑的快?”颜希月反问,“我们就是去摘点野菜,咱家自留地的菜都薅完了,刚种的这一茬还没长好,只能将就着吃点野菜。”
“那,那兔子是咋回事?”林建业心说,难不成还是主动撞上来的?
“是撞到我跟你爹脚边儿的。”颜希月随便扯了个说法,反正兔子到底从哪儿来的,只有她和老林知道,别人就算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林建业:“……”
“爷奶真厉害!”不管林建业信不信,反正两个小孙子林江和林河是彻底相信,对他们来说,兔子从哪儿来的不重要,有兔子吃才重要。
“我要是也能被兔子撞就好了!”林江捧着自己的脸,幻想到,一定很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