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不定过阵子,咱就能住上新房子了。”颜希月道。
“那要花钱不?”林娇问道,“要钱的话,我把私房钱贡献出来。”
“小声点儿。”颜希月‘嘘’一声,看了看外面没人,才道,“别让你俩嫂子听见了。”
“不会的。”林娇放轻声音,“娘,我两个嫂子见我三哥那样,有没有提过分家?”
最好没有,否则俩嫂子生日的时候,没、有、雪、花、膏!
哼!
“没提,但是有那个想法。”颜希月也不打算瞒着小六,家里的事又不是不能让她知道,“但是后来又自己把想法收回去了。”
那就好,以后的雪花膏,还是有大嫂二嫂的份儿的!
天色渐晚,三个兄弟回家的时候,林平安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就等人一回来掀锅就吃。
只是没想到,三个兄弟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着个重量级人物——老叔公!
林平安连忙迎过去,把人扶到林建业的屋子。
“叔公,咋个想起来咱家了?”林平安叫老二去叫颜希月,顺便把家里的点心啥的拿过来。
老叔公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难言的香味,那香味儿把他胃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想你的手艺了,是不是炖肉了呀?”他问道。
“叔公的鼻子真灵。”林平安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叔公,你坐会儿,我去给你整个滑蛋。让建国建业他们先陪陪你。”他起身走到门口,“老大媳妇儿,老二媳妇儿,把菜都端进来吧!”
老叔公来家了,各屋子里的小辈,包括颜希月都颠颠儿的来了林建业的屋子。
“叔公,尝尝,这是今儿刚从供销社里买的鸡蛋糕,软乎乎的。”颜希月把点心放在林建业的炕上,一字排开,地下垫着层塑料布。
“老三媳妇儿,我问你个事儿呗?”老叔公拿了块鸡蛋糕,小口咬着,问道。
“您说。”颜希月招手唤来几个娃娃,把手里的炒花生分给他们,“明天再吃,待会儿可劲吃肉知道不?”
小江小河他们懂事地点头,冲着老叔公礼貌喊道,“曾叔公好!”
“哎,好!”老叔公笑眯眯道,“有功夫了,去叔公家去啊!”
“老三媳妇儿,你本家是姓颜不?”待娃娃们走了,老叔公问颜希月。
“嗯,姓颜。”
“你娘家都有啥兄弟姐妹来着,我记着有个老哥哥,还有个老姐姐,对不对?”
“对,不过前几年都没熬过去。”颜希月叹道。
“可怜人哪!”老叔公也摇头,“你娘家是隔壁红日大队的吧,前几年那块儿不是糟了个大罪吗?就是那事儿。”
老叔公口中的‘那事儿’,是指拍花子。
前几年缺粮食的时候,有股拍花子的在阳水县一带流窜,曾经在红日大队做过案,专门等在学生放学的路上,或者山上,或者红日大队里的那个小树林,就等人一落单就将其打晕,然后套上麻袋运走,卖到别处。
“那事儿是有什么眉目了吗?”林建业也知道这事,当年他还没去当兵,听过大队的人说嘴。
“是。”老叔公点头,“还记得你们那个姐姐吧?”他问林建业。
“是……丹丹?”颜希月从记忆里挖出这个名字,“莫不是丹丹的孩子……”
“前几天,建辉他们哥儿几个去了趟县城,就是跟着平义去的那回,接几个知青娃娃。他们跟着到了车站,一晃神的功夫,就瞅见一个小姑娘,长得和丹丹八分像,年纪也差不多能对上。他们专门找空去问过,那姑娘是市里下来的知青,现在就在隔壁前进大队。这事儿建辉他们没跟平义说,生怕是看错了人空欢喜一场。”
“丹丹姐?”林建业也记起这人了。
林秀丹,林平义和林平安的大哥,林平忠的女儿,嫁到隔壁红日大队,结婚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那女娃就在前几年被拍花子的拐了去,至今没有下落。而林秀丹也因为唯一的女儿被拐,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大冬天掉进冰窟窿里冻死了。
林平忠还有一个儿子,名叫林建成,年纪却比林建国他们大上许多,早年间离家去参军,至今未归。
而林平忠,本来就因为记挂儿子,身体不好,长年泡在药罐子里,等林秀丹一嫁人,没两年就去了。
也就是说,现在林平忠那一房,细数起来,也就林建成和林秀丹那个失踪的女儿有可能活着。
如果林秀丹那个女儿还活着,算着年纪,应该就比林文林娇大上个三五岁,满打满算也就是十八岁。
而当时她被拐的时候,才不过六七岁,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娃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