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铭没再问什么了,摊开放银针的布袋,指尖从第一根针开始往后移动,最后停在第十二根上。
抽出来,插到焦尸的人中处,过了一会儿后取出……
银针的针尖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紫红色。
唐远铭用帕子擦去,再检验第二具,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禀告皇上,两人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毒死的,被火烧之前,两人已经死了。”
唐远铭快速而隐晦地扫了一眼皇后,对方正看着他,眼底似乎隐藏着一丝挑衅的笑意,很奇怪的反应。
继续说道,“原因有二,第一,没有听到唿救声,这么大的火,根据人的求生本能,只要有一点儿意识,都会竭尽全力唿救,第二就是银针的变色,变成紫红色就是中了剧毒的反应,不会有错。”
“可查出她们中的是什么毒?”
“钩吻。”
魏尧启听后,沉默了下,然后对张公公下令,“用最快的速度查清两人是怎么中毒的,以及毒药的来源。”
张公公立刻领命退下,“是,皇上。”
唐远铭伸手拦住了张公公,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张公公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钩吻是种类似于鹤顶红的毒药,但是毒性比鹤顶红强许多,几乎是当即断命。
但接触过钩吻的人,手上会或多或少沾染上像刚才那样的紫红色,只要看宫里谁的手上有那样的颜色,那就一定是他了。
过了一会儿,金君忆带着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件东西,“皇上,我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魏尧启把东西拿到手里,仔细观看,是一个白玉镂雕双鱼式香囊,很眼熟。
蓝铭钰站在魏尧启的身侧,忽然把东西拿了过来,“皇上,这个香囊是臣下曾经遗失的。”
魏尧启看着他,浓眉微蹙,“你的?”
蓝铭钰泰然,“嗯,之前它丢了,我还曾四处寻找过,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这里……
不,刚才金君忆说的是在现场找到的。
有人陷害他!
立马单膝跪下,“臣下对此事一无所知,请皇上明察。”
魏尧启把蓝铭钰扶起来,“朕自当查清,还你清白。”
这时皇后开口道,“皇上如此轻拿轻放,未免有包庇之嫌,事情在尚未明朗之前,还请皇上按律处理,别让旁人寒了心。”
魏尧启眸光冷冽,音色刻意放得轻缓,带着丝丝嘲讽,“那请皇后告诉朕,朕该怎么做?”
皇后在强大的威压下,努力保持着镇定,这一局她一定要赢,“既然发现贵君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就应该暂时收押,等查明真相后,是杀是放,自见分晓。”
魏尧启沉声道,“这后宫突然起了大火,不见你追究责任,倒是因为一个被遗失了很久的香囊就收押贵君,皇后这样的做法才是真的让人寒心吧?”
皇后心里一沉,随后辩解道,“皇上都说是突然起了大火,有心还是无意,都防不胜防,要追究责任,可能就牵强了。”
金君忆突然插嘴道,“禀告皇上,皇后,刚才查探,发现有火油的味道,大火……一定是人为。”
魏尧启冷然地看着皇后,“火油能随便带着进出宫门?皇后,你说朕是不是应该先治你一个失职之罪?”
皇后心知不好,立刻跪下,“求皇上宽恕,臣妾并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纵火。”
“你最好不知道。”魏尧启声音带着强大的压迫,让人不自觉嵴背一紧。
即便差点儿引火烧身,皇后也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蓝铭钰,“皇上,就事论事,臣妾失职愿意领罚,但是贵君有杀人之嫌,断不能就此放过。”
金君忆给皇上行了一礼,然后问道,“皇后一口咬定贵君有杀人的嫌疑,那么请问皇后,贵君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皇后自动站起来,盯着金君忆,暗自握紧拳头,“贵君爱子如命,全皇宫皆知,今天上午公主要打三皇子,贵君心中不忿,自然要报复回去。”
蓝铭钰忍不住想替自己说一句话,“且不说公主有没有打到宗宣,就算打到了,我心里不爽,大不了惩罚她一顿,为何要她的命?如果真要她的命,她冒犯了我无数次,早死了。”
皇后冷冷一哼,“说得比唱得好听,现在你的罪行昭然若揭,为了掩盖,你肯定要这样说了,谁杀了人还昭告天下?”
金君忆为人正派,说话也满是正气,“皇后娘娘说得对,如果真的是贵君杀了贵妃和公主,先不说贵君会不会亲自去,就算亲自去,又怎么会把自己的香囊丢在当场告诉所有人这是我做的?而且皇上这一晚上都跟贵君在一起,请问贵君是有分身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