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是猜错了。
顾怀曲并不觉得郁承期想对付鬼界,只是单纯的要替自己报仇。
“我虽不知贺左使打的什么算盘,但你家尊上想做何决定,我无权干涉。”顾怀曲清冷地回应。
贺轻侯眉角微扬:“怎么会呢?只要仙主想,尊上多少会听您的不是?”
“我并无想法。”
贺轻侯微眯起眸,对他的态度颇有些意外。他印象中的顾怀曲应当很看重人命,最忌讳杀生才对,怎么可能不阻拦?
难不成,所谓的顾仙师还真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顾仙主的意思,是不打算劝解尊上了?”
顾怀曲抬起眸来,一双冷淡的凤眸无悲无喜的看着他:“魔界之事,本就轮不到我来插手。如果贺左使硬要我置喙的话,那我只能说你……”
“得过且过,难堪大任。”
贺轻侯眸中掠过一丝惊诧恼怒。
不悦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尊上的做法很好了?枉你顾怀曲被世人捧作圣贤,尊上为了几桩鸡毛蒜皮的小事起兵杀人,你竟也护着他?!”
“好个鸡毛蒜皮。”
顾怀曲冷冷嘲了句。
“鬼界挑拨离间,只等着仙魔两界两败俱伤,贺左使是嫌他们的野心不够,还是胆量不足?贺左使应该很清楚后患无穷的道理,但你明知错在鬼界而不诛。”
“你是想纵容他们。”
他语气冷硬坚定,威严而不容置疑。
“贺左使,莫非你也是魔界的叛徒?”
“你……”贺轻侯气得瞪大了眼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不等说出什么,又听顾怀曲继续开口了。
顾怀曲无意跟他争执,总归贺轻侯根本闹不起什么风浪,若他真的还有其他办法,也不会无可奈何的找上自己。
他闭了闭眸,冷道:“我的确不觉得郁承期的决定有错。”
“他曾经到底是我让清殿的弟子,即便他太看重私仇恩怨,但不代表真正的道理他不明白。”
“何况如今我跟他已无瓜葛,若你想借我之手,满足你自己的意愿……”
“贺左使,还是请你回罢。”
贺轻侯僵在原地,脸色地难看朝屋里瞪了半晌。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
他磨了磨牙,如花似玉的脸气得扭曲,转身拍门离去。
待他走后。
顾怀曲眉间微皱了皱,微不可查地叹气。
……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离开魔宫,再也不跟郁承期惹上牵扯。临到暮色将至的时候,顾怀曲觉得自己的灵力已经快要见底了,估计再过一个时辰,他又要变回猫形。
郁承期还一直没有回来。
顾怀曲坐在床榻上,已经独自将灵气运转了好几个周天,收起气息时,想起今日还没服药,他起身下了床,将贺轻侯送来的锦盒拿过来,顺便倒了盏热茶。
顾怀曲坐回床上,已经做好了服药的准备。
但盒子一开,他却愣了。
……这是什么?
里面没有他想要的药丸和药材。
只有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
顾怀曲神色迟疑了下,将它取出来。
物体触感冰凉,纯白中含有不少杂质,材质应该是下品的玉。形态为棒状,大约五寸长,有些粗,一只手刚好握住。
顶部圆润而光滑,还有一道很细的凹口,底端的形状最为奇怪,就像是……
顾怀曲皱了皱眉,说不出来像什么。
但感觉很眼熟。
他拿着它,疑惑地打量了良久。
总觉得这玩意像什么东西,可一时又想不到。
直到半晌过去。
顾怀曲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耳根和脸颊同时腾地红了!
意识到什么,手里冷冰冰的玉棒顿时变得极为烫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师尊,弟子进来了。”
“!!!”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就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顾怀曲心脏险些跳停,手忙脚乱地将盒子和玉棒一股脑塞进被子里,密密实实地藏好!
郁承期已经推门走进来了,手里端着碗刚熬好的汤,进门后解除了结界,一眼就看到顾怀曲正坐在床上。
“师尊?”
郁承期眸子亮了亮,快走几步将汤碗放下,走到跟前。
“你变回来了?什么时辰变回来的?怎么也不派人来通知我。弟子今日太忙了,差点错过师尊的化形……师尊感觉还好吗?身上有没有不适?”
他询问了一通,才察觉顾怀曲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眼眸回避着不看他,面色虽然一如既往地冷,耳尖却不正常的泛红。
郁承期停下来。
抬手摸上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