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荒唐,怪不得官家说起郑王殿下就一肚子火气,恨他不着家,又担忧他在外边吃苦受罪。”对于郑王,孟约也就这两句,要她说,总比个天天造反的要好。
不想,说不一起吃,中午还是撞到了一块去,乔店这里做饭做得好的,也就几家。三人一对眼,朱既彰笑道:“这可巧,俗话说相请不如偶遇,看来今日这东该当王知州做。”
“殿下肯赏脸,下官自然做东。”王醴说着引朱既彰往包间走。
孟约落后几步,发现这饭馆里不止有他们,洪河班的人也都在楼里,他们可能来得更早些,这会儿桌上都已经有两道菜了。孟约遥遥同徐班主楼山雨打招呼,然后也进包间就坐。
这才坐下,朱既彰便给孟约倒了杯茶,孟约疑问地“嗯”一声看茶也看朱既彰:“我自己来便好,哪里当得起殿下端茶递水。”
王醴:我家小甜甜真不会用成语。
“孟夫人自然当得,就为《龙式》,也当敬孟夫人一杯。不瞒二位,之前的戏,我只喜《乘云仙宗》这一部,别的虽说也去看了,但都不合我意。直到《龙戒》问世,才觉哪哪都合意,孟夫人奇思妙想,可谓天马行空,实在令人拍案叫绝。”朱既彰从眼神到表情,无不诉说着他对《龙戒》是真爱。
孟约:少年人,难道你也有一枚“龙戒”,所以才对《龙戒》有这么多爱。
“不过是成日胡思乱想,殿下喜欢,我便当这茶是酒满饮此杯。”孟约已经禁酒很久了,王醴不许,本来她不打算听的,但王醴描述过她酒醉的情形后,她就很主动地表示要戒洒了。
谈论几句《龙戒》后,包间里就有菜上来,显然店家给了夹塞,不然他们的菜没这么快。朱既彰的身份暴没暴露不好说,王醴是明晃晃顶着知州身份过来的,这点小特权还是可以有的。
吃过饭后不久,孟约便疑惑地见到徐班主过来,徐班主也是刚刚吃饭时才听小学徒说,那贵人就是今天和王醴孟约一起吃饭这位。看王醴都恭敬有加落后半步,徐班主就知道,得过来道个歉。
“原来那日还有这么一回事,不碍不碍,次日仍是看到了。”朱既彰是真的不在意。
徐班主松口气告辞,王醴却与朱既彰相视而笑:“殿下别介意。”
“无事,若当真是个精明人,便不会将一家好好的戏班经营得江河日下。”
孟约:搞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与朱既彰在饭馆楼下道别后,孟约问王醴刚才徐班主哪里不对,王醴道:“若是个精明人,不管单与我们说,还是单与殿下说都好。徐班主这样,岂不是逼殿下不计较,哪怕殿下本就无意计较,这样赶着来也让人很不痛快。洪河班在徐班主父亲手里时,是河南道,乃至整个大明都数得上号的戏班,如今这样,不是洪河班不行了,是徐班主御下不力,不会调|教人,也不很会迎来送往造成的。”
“徐班主很擅长排戏,太擅长做一件事,别的事有疏漏,也是很正常的嘛。”
“得罪戏剧大师邰文友也正常?”
孟约:“我听桑班主说过邰大师,据说脾气特好,特别修雅温文的一位大师,虽出身极好,却为写市井小人物,曾麻衣葛袍在市井里整整待了十年。这样一个人,不容易得罪吧?”
“自然不容易,邰文友气性恢宏,可见徐班主当年很不懂如何与人交往。邰语言友从前专为洪河班写本子,现在洪河班就是哭到门前去,邰文友也不会搭理。不过,徐班主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然,王醴当初也不会依曹仲仑的指点,去为孟约的《龙戒》寻洪河班来排演。
这所谓的好多了,好到什么程度,是值得怀疑的。
因为几天后,孟约听说洪河班的句芳容爬了朱既彰的床……
更糟糕的是,等到南京来人捉朱既彰回南京时,句芳容有了身子。
孟约:……
朱既彰比孟约还不能接受这事实呢,他虽一直风流浪荡处处留情,可绝对没搞出过人命来好吧。
为这事,宗正司把王醴训得狗血淋头——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来来去去,你竟然能放任不三不四的女子凑到了殿下身边,还成功上位,乃至怀上身孕。
宗正司:这知州也别干了,先停职反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