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醴下手这么快,完全是受了岳父的刺激!
对此,孟老爷表示:“不错,原益安侯府地方还算宽敞,恰好之前把中间那两个小园子买下了,打通以后,便是有了孩子也能住得开不是。挨挨挤挤的,委屈了孩子怎么行,是吧。”
王醴:是的,爹说得对。
就算不知道具体数字,孟约也能揣摸到那是一笔极大的支出,毕竟早几年在长平里购置了孟园嘛:“那就不能怪叶慎章要盯着你不放、”
“既然置了园子,别的你就别管了。”既使是住过人的园子,也要经一番修缮才好入住,少不了要花一笔钱,所以说,孟老爷还是很疼女婿的,别看嘴上至今很嫌弃。
王醴也不推辞,他要推辞,孟老爷能不顾饭桌就徒手撕他,何必呢。
吃过饭,王醴得去辅导朱载宥做一会儿功课,孟老爷则和孟约商议怎么修缮房屋。土豪在花钱上是不讲人性的,听孟老爷一番算计,孟约觉得她爹是要把棺材本都拿出来,给她好好修栋“能住人的阔屋”。
“爹,我自己来就行了,我这几年也挣了少,总得让我有地方花吧。”光德麟班和洪河班,每年就能给孟约带来近万两收入,何况还有轻月坊还有绘本出版的收益,她早年还卖过脱粒机,那也挣了点小钱。
总共算下来,这几年她挣了差不多有五万两,那还是她花出去不少钱的缘故事。
但在土豪眼里,这简直就是蚊子腿上的肉,不值一提:“你那点银子,留着自己花,够什么用。”
孟约:……
普通人家都够过一辈了!
朱载宥这时,则在问王醴南京的物价和谯郡的物价……在他知道王醴购宅花了多少钱后,他就对物价产生了疑问。
“柴米油盐,在南京在谯郡价都没区别,所差别的是地价房价,人情往来,婚丧嫁娶。至于日常所需,我以为,由我来告诉殿下,不如,殿下自行去市上问询。”
朱载宥想了想,露出笑脸:“也好,我明日便去。”
王醴亦露出笑脸。
打这天起,朱载宥便开始深入市井,细细勘查市井中人生活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王醴则暗中舒一口气,心道:总算日后能对官家有个交待。
天知道,国之储君喊他姑父,还住到家中来,他有多操心。
第298章 一念间神,一念间鬼
叶慎章走后半个月,监河南的御史过来,告诉王醴,不用担心叶慎章。
王醴点头道谢,却也不道破,督察院肯定早就查了他个底朝天,不然不会让他别担心叶慎章,还不是叶慎章查不出什么来。
“知州早就料到了?”
“那样大的金银流动,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盯着,督察院纠察百官,这样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查。监察御史此来,是让我安心,既然我身上干干净净,就没人能往我这里泼污水。”王醴甫一入仕,就是督察院,故旧衙门还是感情深厚的。
“幸而上下齐心,并未贪墨。”
王醴:“并非没有,只不过不足追究罢了。”
郑师道和江远州:“是属下监管不力,请知州责罚。”
“不干你们的事,是人心从来不清净,一念神一念鬼。”
在王醴感慨人心是一念间神,一念间鬼时,朱载宥正在犯糊涂,市面上的物价,跟海面上的浪一样,有高有低。鸡蛋固然有两三文的,也有十来文的,米有八|九文的,也有几十文的,肉也一样。有人买贵的,有人买便宜的,也不是说富户就会都挑贵的买,寻常人家都挑便宜的买,菜场中,人来人往里,大明的储君殿下满心迷茫。
他学的东西不少,但关于民生物价,还真是他头一回接触。
像这样的事,他觉得得去问孟老爷,毕竟孟老爷才是那个曾长长久久在市井中谋生计的人。
孟老爷如今已经不怎么避开朱载宥了,所以朱载宥来问他,他也不会一脸惊吓地转身就走:“自然是按最低的算,所为维持生活和富富有余的区别在哪里,殿下可曾看明白?”
朱载宥摇头:“我没看懂。”
“这样罢,殿下取五十文钱,掐算着买一家四口一天的菜。不必多,三个菜有荤有素再加个汤便可。”孟老爷也考虑到朱载宥不会还价这个问题,但会不会还价也就差个几文钱,市上的人卖菜,都爱多叫那么一两文,专给人还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