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穿回来了_作者:大明湖畔小青蛙(149)

  直到今晚,被余幸扇了两巴掌,他才醒悟自己做过的那些决定有多荒谬。

  而众多决定中,最荒谬的,就是把眼前人当做心上人。这种病态的自我安慰、潜移默化的转移情感,对谁来说都不公平。

  不管对去世那人还是身边安睡的这个,亦或者……他自己,都不公平。

  余幸的话不停徘徊在脑海,宫冉双眼放空,而此时,床上熟睡的人有了转醒的趋势。

  虽然缺水,但打了三个小时的点滴,余幸有生理需求要解决。

  轻咛一声,睫毛在橘色灯光下镀上金边,他缓了三五秒才睁眼,对眼下境况愣了两秒,才记起之前发生过什么。

  因疲劳,他睡的很深、一觉醒来也很解乏,打过点滴后退了烧、肚子也不疼了,只剩肠胃仍有下坠感,炎症好转却没好全。

  “你醒了。”

  寂静中响起男嗓略哑的冷淡语调,能把关怀的话说成对白效果的,除了宫冉再没谁了。而余幸睁眼时、余光就见有人在,所以他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男声吓到。

  看那人艰难爬起身,总裁蹙眉道:“吃坏了东西、又喝酒,是急性肠胃炎。不过这不是大病,现在打完针、炎症消了,就没大碍。”

  余幸点头,医生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听见了,现在他嘴唇嗓子都干,视线扫向床头柜玻璃杯,这让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宫冉立刻会意,给他倒了杯温水。

  人总会主观觉得凉水比热水解渴,但实际上,热水更容易被身体吸收,“多喝热水”这种关怀不无道理。

  “大病初愈”的余幸身体无力,却没脆弱到需要被人喂水的地步,他接过宫冉的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喉咙和嘴唇终于好受些了。

  而清醒后、余幸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可以走了吗?”

  “去哪?”闻言,宫冉立刻跨脸,余幸将玻璃杯还给他:“昨晚,你答应了‘补偿’。”

  看着宫冉眼下两片乌青,余幸停顿过后又补充道:“很……感谢你的照顾,但睡了一觉,我还没忘记昨天都发生过什么。”

  余幸口吻坚定,而即便经一晚忙碌、宫冉也同样没忘。可两个月过去,宫冉找到了感情寄托处,一时无法接受这种说走就走。

  “……我没答应。”喉结滚动,宫冉攥了攥拳,哑声道:“可不可以……除了这个?”

  “好啊,那你给我四百万。”

  给他四百万,他再还回来,一样的两清。

  除了过程复杂一些,跟直接离开没任何差别。

  床头灯映照下,看着宫冉浮肿的脸,余幸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有这一个想法。”

  “……急性的肠胃炎不容易好,随时可能复发,医生说你的状况还需要调养两年。”

  可宫冉才说过他的病情已无大碍。

  真是……像孩子一样的耍赖方式。

  只是,两巴掌过后,宫冉语气变了,他讲话再不用之前命令的方式了,态度很低。

  同样的,一。夜过去,没有疾病困扰,余幸的心情也平和了不少,可这不代表他会改变心意:“我不是那个包容你一切的余幸。”

  “我知道。”宫冉点头,“我不该把你当做他,以后也绝不会那么做。其实……他也不会包容我一切,你说的对,是我让他失望了。”

  宫冉苦笑,又一次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相对之前的逃避,这一次,他承担了“余幸”的失望、不再推卸责任,开始了真正的反思。

  这种知悔改的表现令人欣慰,更证明了余幸那两巴掌没白甩,只是宫总裁棱角分明的冰山脸臃肿的滑稽。

  “那,我的衣服还在吗?把那件风衣还给我。”

  “你要立刻离开?”

  “恩。”

  “不能……再多留些几天吗。”宫冉声音低沉,短短几个字的挽留是他说得出口的极限。

  “如果我拒绝呢?你会用风衣要挟我吗?”余幸笑问,宫冉没吱声,因为他刚才脑子里确实有闪过这想法,不过那真的只是闪过而已,那是他的习惯性思维,可现在他完全没打算那样做。

  停顿片刻,他坚定道:“不会,我……以后不会做任何让他失望的事了,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