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个怀孕的女人带着孩子自己租房子,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周围邻居议论的不算少。
但桥小夏从未提过家里的情况,更没有提起自己相公。
这还是第一次听孩子说起。
桥小夏面不改色,开口道:“不要提你爹,那个负心汉怎么会给你买。”
短短两句话,旁边的人好像明白什么,怪不得夏桥怀孕还带着孩子离开。
原来她相公是负心汉。
柳儿眼里都是心疼,当下干活更卖力了。
她不明白,夏夫人这样好看,为人也温柔,还那么厉害,她相公为什么还能找别的女人。
曹纪安则怔怔望着桥小夏,张张口,最后说了句:“药熬好了,明天我再过来。”
曹纪安家里开医馆的,自然也认识稳婆,很快在他的安排下,桥小夏找了几个妥帖的人先约好 · ,到时候柳儿一去喊,她们就会过来。
曹纪安安慰:“虽说是早产,但最近脉象很平稳,不要慌。”
其实大家都觉得桥小夏有生育经验,第二胎应该好一点。
殊不知她紧张的要死,生孩子对她来说,太难了好吗。
京城,大清早有人使劲敲沈家的门。
等春杏打开,竟然是京城的捕快,只见他们身上带着寒霜:“找,找到您家夫人的尸体了!”
这话说完,春杏腿一软,眼泪直接掉下来。
怎么会这样。
她跟男主人一直不相信这是事实,凭什么沈夫人那样好的人,会有这样的结果。
“小少爷呢?”春杏又问。
“没了,都没了。尸体是一起找到的,天气冷尸体腐烂的不多,但衣服佩饰,都是夫人跟少爷不见时的。在城郊树林里找到,仵作验尸说生前还遭到侮辱。”捕快说完这些话,才看到春杏身后站着的当朝最年轻的内阁大学士。
沈黎整个人像是万年冰雪一般,目不转睛看着捕快,像是永远都不用动。
只见他闭上眼,嘴角抿起,身上气势让人忍不住颤抖。
“沈大人,您要去看看吗?”
“桥小夏”跟“沈殊然”的尸体就在衙门,这件大案终于落下帷幕。
强盗在京城府尹的追捕下全都杀光,临死前才告诉捕快他们抛尸的地点的。
不止是沈家夫人跟孩子的尸体,其余几个遭到强盗的人家也来认尸了。
沈黎去的时候整个衙门都是低声啜泣声,但到底是过去两个月,家人也没那么伤心。
沈黎到的时候京城府尹刚想安慰,就见沈大人眼神只在一大一小的尸体上。
这是他的妻儿。
沈黎嘴角有了讽刺,他得到了一切,但妻儿却惨遭不幸。甚至杀了那么人,手里握了不可计量的权利,那又如何。
他的妻子,上天赐给他的妻子,就那么不见了。
没人敢靠近沈黎,甚至连说一句节哀都不敢,他看起来是那么伤心,让人忍不住落泪。
齐书榕赶到的时候也是一脸悲怆。
这些天里,齐书榕跟沈黎都在找人,几乎发动所有的力量。
可谁能想到,他们见到的是桥小夏和孩子的尸体。
沈黎扭头就走,咬牙道:“我不信这是桥小夏的尸体,她那么狡诈怎么可能死。”
沈黎深吸一口气,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尸体是跟其他遇害者一起找到的,那些家人都已经确认了,确实是他们家人的尸体。
剩下的一大一小,必然是沈黎的妻儿。大家只当他悲痛万分,不愿意承认。
其实沈黎也不明白,他很少有这么迷茫的时候。
祖父去世的时候,他望着月亮望了一天。
然后是现在,沈黎一向讨厌酗酒的人,觉得那样的人简直是废物。
可现在只能靠酒精度日。
自从“桥小夏”跟“沈殊然”的尸体被找到已经过了五天。
沈黎整日关门闭户,连丫鬟春杏都被赶出去,身边除了酒瓶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他要喝醉,喝醉才能梦到他的妻儿,才能梦见他的妻子。验尸结果沈黎看了很多遍, 许多证据表明,确实是她妻子。
沈黎一手拿酒,另一手紧紧握住这几张薄薄的纸,好像只有这些能给慰藉。
他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等他站起来, 眼前的人把酒瓶拿走:“既然喝不醉, 何必再喝。”
齐书榕指着验尸结果:“能让我看看吗?”
在衙门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 衙门一句也没有提过桥小夏尸体是否怀孕。
孩子都七个月了, 仵作再怎么马虎也应该检查到才是。
至于沈黎没有发现这个疑点, 完全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妻子怀孕了。 ·
桥小夏瞒了那么久, 就是不想让沈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