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明摇头:“我这样的方式用我爸妈的话说叫没良心,再说应该是我羡慕你吧,什么都不愁,上班灵感不断,下班和三两朋友聚聚,女孩子像你这样就挺好的。”
段思容不置可否,提起另外一件事:“我朋友还说请你吃饭,谢你昨天帮忙呢。”
虽然李丛雯提起的时候是气傅振谦不把她放在心上,故意认识一些新朋友,但段思容确实需要谢谢姜天明,这阵子他帮了她挺多小忙,老欠人情也不好。
他忙拒绝:“别,你再较真我就生气了,一点小事,回头有好单子给师哥介绍一两个就行了。”
段思容认真的答应。
那神情是教养良好的乖巧知礼。
姜天明眸底滑过一抹暗光:“那我就不说谢谢了。”
两人刚聊完,许茵林从领导办公室回来,脸上残留咳嗽不停的暗红,看他们两个都在,什么也没提,催着他们下班。
“我没事,一点小事你们这么紧张干啥?”
虽然不是真正的仕途,但两人这么紧张自己,许茵林强硬里带着一丝动容。
姜天明提出送许茵林回家,段思容原本也想跟着,但被他以天色过晚为由拒绝,不然送完许茵林剩他们两个,对段思容不好。
许茵林也赞同:“思容,你还是早点回家,路上小心。”
段思容只得依从。
过了年,傍晚天黑没那么早,她从单位出来刚好碰上邮递员的车停在这儿,是送信件,前两天段思容从他手里拿过报纸,老师傅记性极好,认得她也记得名字。
“小段同志,有你的信。”
“我的?”
“对啊,还是燕城来的。”
老师傅说着,稳准快的将她那封信挑出来,又匆匆拎着大包进单位送信。
段思容捏着信站在原地,问现代社会她这通电话还没信件跑得快,该咋办?
她小心的撕开信封,没意识到自己嘴角已经挂上笑容,信纸是两张折两折,打开之前,她顿了顿,做好了心理建设。
第一张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字标题——报告。
给错了?
不。
致漂亮的段思容同志:我已到校,信写于周二晚上……
这段交代的是他到学校的衣食住行,如果对这人不大了解,不知道前情,肯定会认为他太过死板,但在段思容看来,这明明就是对让她写信的反击。
第二段是写他看过的一个小笑话,复述给她听,并且诚实表达心理活动。
“……由于我实在词穷,请段思容原谅我第一段的应付行为。”
有故意卖乖的味道。
段思容设想了一下他写信的情景,越来越想笑,看完第一页,第二页的内容让她意外,有一句话重复了三遍。
“思容,记得打电话。”
这人好心机啊!
段思容奔到离家最近的电话亭,反手拨过去一通电话。
那头的人第一时间接通:“思容?”
“嗯哼。”
袁霄承轻笑:“看到信了?”
“不、然、呢!”
听筒里他的声音不紧不慢。
“其实我想,如果你打了电话,那就是一句纯粹的嘱托,如果你没打,那么看到这句话会不会有一点过意不去,然后就会给我打电话。”
两人想的一样。
好像他等电话等的很可怜似的。段思容只有一句话:“小袁哥,你是在撒娇吗?”
袁霄承顿时陷入沉默,在两人相处之中,他总是最先招架不住的那个。
于是,他避开这个话题没有回答,挂了这通电话,换了电话亭的电话打过来,接通时还气喘吁吁,而段思容从旁边烤红薯老大爷那儿买了块软糯香甜的红薯,慢悠悠的啃着。
“现在不是下班时间?你下班晚了食堂就没饭啦?”
“我让林野帮我带一份。”
“所以你这几天都没有准时下班?”
袁霄承实事求是:“还有一些工作,今天做了明天就没那么忙。”
“我还以为你说要等我的电话。”
他很乖觉:“我觉得还是不说为好,思容你该忙忙。”
“是吗?”
“但是现在不要挂电话。”
段思容愤愤咬一口红薯,怎么她想做什么,他都猜得到。
尽管电话亭外的呼呼寒风吹着,但袁霄承语气逐渐变得温和,将信里提过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又问她这几天的工作情况。
段思容说起许茵林的选择,她有些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一个人选择加速方式消耗生命,她心里确实有压力,按照姜天明的说法,不去阻止许茵林的选择,可她还是会有不确定,会突然想要亲近的人来支持,说给父母听,他们或许已经看淡,但不知怎么的,预感说给他听,能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