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把她从围栏里抱出来：“乖乖，我那堂兄没有享用你么？可真是暴殄天物，我又问了人，说你们种族的数量可是很稀少的。”
他说着把脸凑到陈昼夜颈侧。可惜，熊猫胖得头和身体都快连在一处了，很难分得出脖子和颈动脉在哪儿。
大约吸完血的效果和喝完酒差不多，威廉有些醉醺醺的，迷瞪着眼把陈昼夜抱在怀里翻来覆去地寻了一会儿，没找到下口的地方，勉为其难地抬起她的小短手准备咬下去。
这一刻最终还是要来的！陈昼夜死死闭着眼，恳求道：“威廉大人，口下留猫……噢不，熊？”
“威廉，放下她。”平静的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威廉的动作一顿，把陈昼夜箍在怀里，抬头向台阶顶端看去。
卡斯蒂利亚公爵站在楼梯转角的平台上，一手拄着黑金手杖，一手掩住唇，皱眉咳嗽。
“堂兄。”威廉和公爵对视一会儿，继而不甘地把陈昼夜往围栏里一扔，受惯性影响，她就地滚了三圈才堪堪停下来。
还好皮糙毛厚。
“菲利普，把夜夜放出来，以后不要拘着她。”
菲利普站在公爵身后一人远的位置，始终提心吊胆，听见吩咐只能无奈地一鞠躬：“是的，大人。”
女佣这才把围栏打开，陈昼夜迅速地迈着四只小短腿跑出来，速度敏捷都点满了，爪爪伸出，一级一级地爬着阶梯。公爵被她逗乐，温和地笑了两声。女佣好心地想要帮忙把她抱起来，却被公爵抬手阻止。
“都退下吧。夜夜，来，加油，爬到我这里来，有奖励。”大熊猫的敏捷点数很高，可对于还差一点才满2岁的熊猫宝宝来说, 爬上这铺着厚地毯的高高阶梯就很是费劲了。公爵不慌不忙, 拄着手杖等待, 一直到陈昼夜的双爪摸到他的裤腿，他才好心情地笑了笑，俯身把她抱到怀里。
菲利普管家战战兢兢地伸出双手：“大人，还是我来吧。”
“不用, 这点重量我还抱得起。”公爵慢慢地走上转角楼梯的另一头, 吩咐道，“去把我定制的奶瓶拿到房间里来。”
客厅里迷糊的女人撑着地，歪歪倒倒地站起来，没了骨头似的攀附在威廉身上：“大人, 总督大人，我们去房间吧，嘻嘻。”
“滚。”威廉嫌弃地把今天找来的储备口粮推开, 挥手换来女佣, “把她丢回城里, 找不到住址就找个警察来处理。”
女佣诚惶诚恐地在他面前低头, 抱住挣扎的女人：“是的, 威廉大人。”
和世人的想象不同，人类的血液对于绿宝石国的血族们来说并非什么稀罕玩意儿。在人类的上层社会，血族和兽族的存在是公开的秘密。但由于兽族生灵智和变人的几率很低, 血族的数量又少, 三方一直处于微妙的平衡。血族依靠魔法和宛如琼浆玉液般的血液支配兽族, 并且使一些地位高的人族为己所用。
为了得到血族的血液，延长寿命，上层的人族不惜为他们提供便利。自然，也有一些出身低的血族会被非法组织所偷猎，黑暗世界的交易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而出身尊贵如威廉，一切法则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除了他那位可恶的堂兄外，很少有谁会让他这样不快。
尝惯了人类的血液，威廉最近感到食欲不振。他站在宅院外的玻璃花房里，摘下一朵玫瑰嗅闻，扯下一片花瓣放到嘴里嚼了嚼，然后嫌弃地吐到地上。
嘶嘶——
“威廉大人……”
“银丝先生，你的情报提供得可不够准确啊。”
威廉一开口，站在花房门口的蛇族便不敢再动。他长得又高又瘦，拿出手绢摸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都快把皮搓得蜕下来一层了。
“大、大人，在下不敢欺瞒大人。只是在那只小熊猫想找我做交易，买血族血液的时候，我的确没有收到任何公爵大人看上她的消息。请您原谅我，宽恕我！”
他说着弯下腰，柔软的身体战栗般的颤抖着。兽族就是这样，即使化形，在情绪不稳时，多少会带上一些原形的特点。
威廉心烦意乱地踩在花田里，转头道：“那就去给我找别的熊猫。”
“这……”银丝先生心中叫苦不迭，“威廉大人，公爵大人已经给兽族下令，不许参与有关熊猫的交易。这熊猫生活在公众的眼皮底下，少一只就会出大麻烦的！”
“废物！”屡次被阻挠，威廉怒气冲冲地抬手一捏，银丝先生立刻痛苦地跌倒在地，呻/吟着求饶：“大人……求、求您……还有别的动物，别的……什么都可以，求您……”
威廉的手缓慢转动了一会儿，似乎是欣赏够了蛇族的狼狈，冷哼一声松了力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