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心难料,司机是白眼狼,也是农夫与蛇的故事——他见谢家夫妻忙得自顾不暇,便动了歪心思,盯上谢妩焆,将她绑架了,向谢家夫妻讨要天价赎金,而赎金的价值又远远超过他背负的债务。他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司机将谢妩焆绑在一个废弃工厂内,他抽着廉价香烟,皮鞋上泥点子斑驳。谢妩焆揪着纱质裙摆,黄色的雨伞倒放在地上,她盯着看。
司机用小灵通给谢父打电话,“啪塔啪塔”的按键音让谢妩焆一颗心皱巴巴的。
听筒那头,传来父亲沙哑疲惫的恳求声,男人瞥她一眼,而后背过身,叼着香烟漫天要价。谢父一一应好。
……
他们约在一片废墟工厂的中心交接。黄色的起重机锈迹斑斑,钩子浸着水光垂在半空中。
谢父将两只沉重的密码箱递给司机。司机拍拍谢妩焆的肩膀,推她往前。
意外同时发生,他们头顶,起重机的钩子坠落。
俞启翦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狠狠地推了谢妩焆一把,而司机被躲在暗处的警察射中小腿,被铁钩砸成一滩肉泥。
俞启翦救了谢妩焆一命。谢父感激不尽,问男孩想要什么,俞启翦只是盯着谢妩焆,不言不语,谢妩焆身后是绑匪的惨不忍睹的尸体,或许,他也是恨着坏人的。
谢妩焆见他寸头、虎牙,阳光男孩模样,便当机立断,跟父亲说,要与他结婚。
谢父没把这当一句戏言,谢家人,说到便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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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穴疼得梗入灵魂,谢妩焆起开一瓶红酒,配两片□□。
梦里,皮革味、廉价香烟味,模糊的血色,依旧让她浑身上下难受。
谢妩焆在五点时,喘着气惊醒,拧开床头灯。
旧事被她封锁在记忆里太久,她太久没做噩梦了,一次就,汹涌而至,将她往深渊里反复地抛起又扔下,逃离不开。
长发贴在女人侧颊上,她神色晦暗不明,掀开薄被,下床,脱掉睡衣,裸.身走进浴室淋了个冷水浴,洗去一层细密的冷汗。
冷水浇在脸上时,谢妩焆想,一些事实,是需要亲自去认证的。
不论是以什么理由,必定要参加《逃离》这一求生综艺。旧事是否与俞启翦有关联,还是不止是那点的关联,全部需要去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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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各自取了补给物资。
俞启翦和庄亦站在左侧,谢妩焆和许知纤站在右侧。
导演拿着喇叭,喊道:“凑巧两组聚在一起,不如做个游戏?输了的有惩罚,赢了的没奖励。”
许知纤忿忿开口:“赢了的没奖励?导演你这样打算有意思吗?”
“是没有——”他话头一转,“但对观众来说,非常有意思。接下来,我介绍一遍游戏规则。”
他指了指那截横跨于溪流上的枯木,溪流的桥是一截掏空的枯树主干。
“游戏规则十分简单。两两组队,其中一人背着另外一人过河,时间快者获胜。你们四人也可以随意搭配哦~”他俏皮地眨眨眼睛。
许知纤心里一梗,男女力气本就差距巨大,而她的马甲又是alpha,实际上是个弱o,要她背谢妩焆,就是在为难她。即便勉强背起来,也有可能半路摔下河里。届时,谢妩焆必定要从她这讨补偿。
她还站在原地苦苦思索,俞启翦已经走过来了。他和许知纤之前就合作过一个综艺,对许知纤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她力气小。他在另两人那不受待见,现在再来试探一次许知纤。
“再给你一次机会,之前那句话我就当成是你的气话。”俞启翦露出标志性笑容。他就是凭借这个招牌灿烂笑容吸粉无数。
许知纤嘴唇张合了几下,但未发声。有一股隐秘的渴望迫使她去应下,而在吐出第一个字之前,谢妩焆及时走过来,不容置喙地说道:“我们一组。”
她手臂状若随意地搭在许知纤肩膀上,将她半揽入怀中,透着绝不让步的气势。
俞启翦没退后,他依旧站着,等许知纤的回复。他不信,许知纤对他那么大的磅礴爱意会在短短几日里消散。
他以为许知纤是在故意刺激他,要他主动一回。
“俞启翦,说真的,你挺贱的,非要失去了才会珍惜。”许知纤吐出一口浊气,她受原主的潜意识想法影响。俞启翦的步步紧逼,谢妩焆肢体语言的提示,似乎让原主的热情冷却下去了。
他把原主逼到没命的境地,眼下还不自觉地要许知纤难堪,却摆出一副怜悯的样子,好像许知纤得到主动搭话的机会是某种莫大的恩赐。
于情于理,这人实在再无耻不过,当代绿茶男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