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面色苍白,而一旁的小李子几乎瘫软在地上,话里还带着哭腔,“陛下圣明,奴才们真没有欺君罔上啊,这赵采女昨夜便咽了气,奴才就将其运到乱葬岗,想着过几日一同火化了,没成想,第二日,陛下就……”
没成想,他一个帝王会过问一个采女的身后事。
自小生活在宫中,周衡均早就知道这些太监们都有默认的生存门路,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把捞钱的手伸向嫔妃的丧事上,把人找个地方随便一埋,定例的丧葬费就进了他们的腰包。
周衡均摆摆手,便有侍卫拖着两个太监走了。
周衡均被赶来的宫女内侍簇拥着更衣去了,眨眼间原本热闹的湖畔就只剩一个没心没肺“睡着”的赵州桥了。
至于这个“活过来”的倒霉鬼是赵美人呢还是赵采女呢,陛下都没发话,便是无关紧要的了。
……
与此同时,京城数百里外的凌霄山上,一个白髯老者惊喜地看着手上的白玉司南散发出莹润的淡金色光芒,而司南指向的方向上,金光中还掺杂着紫色光丝,紫气东来,他在皇宫!
老者的眼眶中渗出晶莹的泪光,五年了,成吾,你终于出现了。
老者没有注意到,半掩的门扉轻轻动了一下,躲在门外的白衣青年看清室内景象后,盯着司南方向,沉默良久,随即毅然转身,几个飞腾跳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他离开的方向,正是朝着京城!
☆、第二章
赵州桥是被冻醒的,身上的衣服被体温暖的半干,湖水的腥味掺杂着某些不可描述的恶臭铺面而来,赵州桥嫌弃地皱起眉头,两手一抓就想把衣服脱下来,却在视线落在腰间时愣住了,我滴个乖乖,她的腰带呢?裤子呢?身上这个脏兮兮皱巴巴跟块八百年不洗的裹脚布似的衣服哪来的?
赵州桥懊恼地撸了把头发,五指没有如愿顺着头发滑到脑后,反而卡住了,赵州桥愣愣的抓着一把乱草纠缠着的黑色长发,彻底懵了。
赵州桥睁大了眼睛,视线正对着的铜镜上映着一个女子模糊的面容,杂乱的长发垂在身体两侧,赵州桥眨眨眼,镜中的女子也跟着眨眼,脸皱起的眉头都和她的动作别无二样。
魔幻了这世界!
赵州桥腾的站起来,两手紧握,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嘴里碎碎念着,“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肯定是做梦呢,马上就醒了……”她尽量不去想为什么她从湖边挪到了这个小房间,不去想镜子里陌生的面容,不去想梦里的记忆为何如此清晰,不去想……
靠!赵州桥低咒一声,止住了步子,身子往床上一歪,呈大字瘫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转了这么多圈她脑袋有点发晕,心里却无比明晰,这一切就是这么魔幻,她中奖了,中大奖!
穿越时空大礼包一个,有来无回,生死自顾,惊不惊喜开不开心有没有很感动
赵州桥呲起一口大白牙,笑地比哭还难看,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子里,咬牙切齿,“我真、的、开心死了。”
“放开本宫,本宫要见皇上……”凄厉的叫喊声让赵州桥挤了半天刚要憋出来的眼泪呲溜又吓回去了,什么情况?
赵州桥抹了把脸,翻身跳下床,正待伸手推门的动作突然顿住,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把门稍微推开一点缝隙,身体半靠着另一边闭着的雕花红漆门往外看。
视线斜前方种着一颗老槐树,赵州桥变换了几次角度才看清在院门口推搡的一群人。
几个膀大腰圆的青衣仆妇围成一圈似乎想捉住什么人,包围圈里伸出一只颤抖的手,紧接着冒出一颗脑袋,女子近乎歇斯底里的呵斥,“贱婢,你们这群贱婢,知道本宫是谁么”
几名仆妇毫无惧意,三下两下箍住了女子的肩膀,让她无法挣扎,站在那儿冷眼旁观明显是这群仆妇头头的女子这才含笑上前行了行礼,笑着说了些什么,被箍住动弹不得的女子猛地抬头,目光中淬满恨意。
她会是谁
女子的苦苦挣扎与仆妇们的有恃无恐让赵州桥不由对院中这场闹剧有了认知上的偏向,这女子会不会也是和她一样被强行绑架到此处的
【贤妃,当朝右相文远化嫡长女,少有才名,好集古墨,】
赵州桥心中的疑惑刚生出,就被眼前突然蹦出来的一行字惊到了,她用力眨了下眼睛,再去看,那行字在她的注视下化作粉尘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