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摆件和摆件之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像是如今代掌凤印的淑妃娘娘就是摆在明亮舒适的大展厅里还用玻璃罩罩着的夜明珠级别,而她现在的这副身体的级别就相当于摆在地摊上几块钱一大把的小石子。而前几天撞树上卧床不起的那位“贤妃”娘娘以前是夜明珠,犯了事,成小石子了。
☆、第三章
赵州桥呆的这个院子叫听雨阁,她住在西边的屋子里,文采女住在东边的屋子里,中间连着的一座两层小阁楼是两人共用的会客厅和书房。
赵州桥初知晓听雨阁这个名字,还以为是古人的文雅之举,然而很快她就知道这个名字真正的含义了。
夜里赵州桥正睡得香甜,身上一凉,赵州桥睁开眼,却是风鼓开窗子,细长的雨丝夹杂的风涌了进来,脸上一片湿意。赵州桥打着哈欠关上窗子,回到床边掀起被子想继续睡,手心摸到一片湿凉。
赵州桥一个哆嗦,醒了,她,她,她…尿床了?!头顶上坠落的雨珠回答了她,赵州桥抬头看,果然,房顶上少了片瓦,黑夜涌入屋子。
赵州桥叹了口气,皇宫还漏雨,这个皇帝是怎么做的,打湿了祖国的花朵他赔得起吗
赵州桥难得对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帝王产生了一丝怨念。
几道闪电划破夜空,果然不一会儿沉闷的嗡声相伴而来,赵州桥下意识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玉哨子,自从那次后她就找了根绳把玉哨子串起来挂脖子上了,仿佛能透过这东西看到另一个世界,那个人。又下雨了,她不在身边也不知道老妈怎么样了,这样想着,胸里闷闷的,有点透不过气来,赵州桥干脆穿上衣服趁着夜色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听雨阁位置偏僻,附近多是曲径花木,就是巡逻的皇宫侍卫队也鲜少来此,赵州桥走了没几步就有些后悔了,风把雨丝吹的东倒西歪,她撑着的破油纸伞根本挡不了多少雨,没一会儿身上就湿了个半透。
赵州桥第三次打了个寒颤,决定打道回府了,她现在家徒四壁的,要真生病了连抓药的钱都没有,难不成再小命呜呼一回
走了没几步,赵州桥脚步顿住了,她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再仔细听,又没有了,赵州桥觉得自己多心了,大半夜的还下着雨谁没事像她这样跑出来乱逛,刚要继续向前走,那声音又大了些,听着像是人的□□。
要不要过去看看,赵州桥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理智告诉她好奇心害死猫,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赵州桥小心翼翼循着声音方向摸了过去。
黑夜像是妖怪的大口袋,一下子将赵州桥吞没掉,原本站立的地方哗哗落满雨水。
赵州桥屏住呼吸,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厚底绣花鞋踩在水洼上溅湿了衣摆,脚尖触到一片柔软,赵州桥又试探着用脚尖轻戳了两下,软软的,弹弹的,是人!
赵州桥蹲下身子,顾不得地上的泥泞,将人翻转过来,黑暗中赵州桥看不清他的面容,估摸着身量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小小的一只,蜷缩在地上,脸上衣服上都沾着泥土,小小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赵州桥的心,一下子软了。
赵州桥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撑着油纸伞为他挡住从天而泄的雨水,步履匆匆,她轻轻推开院门,当即被廊下伫立的人影吓的心头一跳,惨淡的光线下,文采女撩起头发,露出包着白纱布的额头,惨白的面庞上扯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夭寿了,赵州桥暗叫一声,下意识偏了偏怀中孩子的头,小孩子看到会有童年阴影的,随即面无表情的拐回西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文采女死死盯着紧闭的门,半晌,无声笑了。
赵州桥把孩子放在摆着茶具的四方小桌上,确定孩子不会掉下来,这才把出门前放在床上接雨水的铜盆从床上拿下来,铺盖往旁边一卷,两手分别抓住架子床的围栏和床脚,双腿大开马步,身体后仰,一个发力将摆在西北角的架子床硬生生拖到房间不漏雨的地方。
此时安静躺在桌上的唐渡猛的睁开眼睛,幽深的眸子捕捉到某女子抬床的壮举时,闪过一丝复杂。
赵州桥利落整理好铺盖,把被褥没沾到雨水的的地方铺展开来。
赵州桥抱起孩子,想把他身上湿哒哒的外衫脱下来,拽一下,没拽动,再拽,没拽动,赵州桥恋爱的凝视着孩子紧紧抱在胸前的双臂,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说:“乖,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