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最后连接着的布料彻底两分,露出腰背部中央最低谷处的可怖伤痕。
伤痕的可怖,是与之前看到的风景相较而言。
莫名其妙僵硬的躯体一瞬间恢复活络,然后是深刻的怒气,秦镇语气沉沉:“小伤?到底怎么回事,说话!或者,我自己去查。”
后背凉飕飕让纪廷森很没有安全感,就要转身。
然而身后男人像是预料到了这一点,体温略高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双灰蓝色的眼视线犹如实质一样,在他被硌伤的地方逡巡。
秦镇比纪廷森高半头,又站在背后,这让纪廷森有一种被辖制的压迫感。
不过对方也没有恶意,看样子还不会轻易罢休,只得道:“是我不小心。”
秦镇:“什么?”
纪廷森闭了闭眼,再一次后悔之前的贪心:“是我自己没站稳,撞到了客厅的茶几。”
秦镇:“我要听实话。”
纪廷森:“......是真的,我替你盖毯子的时候,你应该看得出来伤痕很新,家里没有别人。”
所以,不是外人欺负。
秦镇心头堆积的努力轰然崩塌。
他隐约记得一些......原来是因为自己么,那纪廷森手腕上的伤,也是因为他?
听秦镇问到手腕,纪廷森松了口气:“我感觉你发烧了,想确认一下。”他强调:“不是想占你便宜,被你攥了一下。”
至于秦镇迷迷糊糊中的那些话,他没有提。
说着话,将秦镇比自己体温高的多的手掌从肩膀上拿开:“好了,只是攥了一下,我不会告诉奶奶的,你还有些发热,一会儿让严特助再量个体温。”
秦镇彻底呆住,纪廷森照顾他,他却一而再的伤害对方。
不对,关奶奶什么事?
想起来了,以前他不让纪廷森靠近自己,结果失手将对方推到地上,手掌蹭破了皮,纪廷森去奶奶面前告状,后来他被奶奶训了一顿。
纪廷森觉得今天的秦镇很怪,反应不是过激就是迟钝,大概是生病的缘故。
也没催着人马上离开。
本来秦镇也是关心他,虽然方式有些粗暴和强硬,但好意还是能理解。
他将身上的破布褪下来,想去衣帽间找衣服穿。
原本思维混沌的秦镇,下意识偏开眼:“你干什么”
纪廷森:“......换衣服.....抱歉,我以为......”
大家都是男人,而且互相对对方又没意思,他换个衣服也没必要像碰到异性一样,还要藏起来。
原来秦镇不单讨厌被他看,还讨厌看到他......衣冠不整?
他快步往和卧室相连的衣帽间走,期间牵扯到腰间的伤口,禁不住低声抽气。
身后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开关门的声音,是秦镇离开了。
大概是被他辣了眼睛,纪廷森想,不禁笑了声。
以前怎么没发现,秦镇性格多变到这种程度,生病了的人任性起来,还怪可爱的。
他不习惯在人前露出弱势的样子,现在一个人了,就改变方向慢腾腾挪几步上床,换衣服还要牵拉肌肉,算了。
反正明天还要早起。
看了眼随手扔在床头的坏掉的睡衣,纪廷森油然而生一种庆幸。
幸亏被扯破的不是裤子,好险。
睡裤口袋里装着一枚从秦镇西装上拿下来的纽扣。
......
被秦镇呵斥过的严特助,一直都等在走廊里。
他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也不敢离开。
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挺多的,比如老板居然会进纪廷森的房间,不会是最终还是要当个被美色蛊惑的昏君吧。
说起来,纪廷森的脸的确......大概该长脑子的精华,也全用在脸上了。
正七想八想,房门打开,严特助忐忑道:“老板?”
秦镇看他一眼:“没你的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严特助:“......”
他来照顾病人的,病人不就是老板你吗?
秦镇不再理他,径直下楼。
到楼下了,眉心一皱警告还呆站在楼上的严特助:“不准进去!”
严特助:......?
客房都不给睡......不对,他聪明的脑袋不是白给的,看了眼纪廷森卧室紧闭的房门,觉得不能进去的大概率是这间。
明白,不要给纪廷森可乘之机。
要是纪廷森想收买他问老板的事,一概拒绝,不靠近不理会。
聪明的下属要自己找活干,严特助从自家老板的房间收拾了碗筷,带下楼,勤劳的去厨房收拾残局去了。
秦镇是去楼下的健身房拿药油。
健身房有健身器械,还有拳击室,因为有时候会受伤,有专门活血化瘀的药油,市面上见不到的东西,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