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玎笑道:“如此,咱们莫不就是等待抓黄雀的小童?”
凌御笑了,只笑了一下又沉下了脸,“阿玎,前路荆棘遍地,我们不可懈怠。”
“然,愿追随主公到云开月明时。”
“必不相负。”
就在此时从后头花园中传来敲锣打鼓的噪音,凌御转身走出书房,转到后面廊下,望着樱桃林中的火光笑道:“兰氏是捡到宝了,这几日我批改他们写的时文,文采斐然是其次,可贵在那许文华法典烂熟于胸,字字珠玑,段子杰于民生经济上有独到见解,他日一朝得中外放做一知县,必能发展一地之经济,都是能臣的料子。”
“可要笼络?”凌玎询问。
“这可是兰氏捡到的宝贝,你敢动?”
想起凌御倒霉那几日,凌玎坚决不想喝凉水都塞牙,连忙道:“不敢不敢。”
凌御笑道:“兰氏这法子挺好,提前模拟出考场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意外,真到上场时就能做到宠辱不惊了。”
凌玎笑着附和。
“你下去睡吧。”
“主公也早些安寝。”
凌御无奈道:“我还歇不得,她闹着要什么《历年科举时文解析集》还有什么《三年科举五年模拟》呢,我敢不给她弄出来?”
凌玎忍不住大笑,拱手退下。
“对了,玉溪秋围将至,你那边安排好,消磨宗政隆庆的恩宠,只靠他自己怎么行,咱们得帮帮他。”
“主公放心,都在谋划中。”
“好了,你下去吧。”
“是。”在漾漾手底下经历了十天的“摧残”后,终于迎来了乡试入考日,许文华段子杰两人被从号房里放出来后热泪盈眶。
嗷嗷嗷,终于出来了!
“哥,子杰,这是你们的考篮,里头竹筒里有炒面,用热水冲泡就能当粥喝。”许莲儿唠唠叨叨一大堆,看起来比两个考生还紧张。
“夫人嘱咐了,哥你八字挨着霉星降生日,故此以往几次赴考都出事故,这一次你好好佩戴着夫人给的貔貅挂件必保你顺利通过。”
一面说着许莲儿就扒拉开许文华拒绝的手强行给他挂在了脖子里,生气的掐腰道:“哥,你要听夫人的话!夫人对咱们兄妹有救命之恩,咱们做人不能没良心,要懂得知恩图报,这还是哥你教我的呢。”
许文华气红了脸,“她、她她她……”
“哥,是夫人,夫人对我们这样好,我们当涌泉相报,不是夫人庇护,哥这狗脾气不知又被谁揍了,今年能不能赴考还未可知呢。”
许文华:“妹,你变了。”
“那是因为夫人真的好,菩萨一样的人,我日日祈祷夫人长命百岁才好呢。”
段子杰见许莲儿已叛变,已经被漾漾整治的十分乖巧的他,连忙自己带上了。
“子杰哥最乖,夫人最喜欢你了,莲儿、莲儿也最喜欢你。”说完许莲儿就害羞的跑了。
段子杰望着远去的许莲儿,露出一抹哈士奇般的傻笑。
许文华怒拍段子杰一巴掌,“走了!”
两人由疾风剑白杨护送至贡院门口,亲眼看着他们被搜身后拿到号牌进入了贡院大门才离开。
段子杰被分到了正常的号房里,许文华就比较倒霉了被分到了臭号,所谓臭号就是茅房隔壁,呼一口气都有骚臭味。
可许文华已经熟悉了这股味道,脸上波澜不惊,十分淡定。
禁不住就想起过去那十日的悲惨来,有味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十多只老鼠在脚下游走他也面不改色,噪音环绕他已修炼出了自闭听觉的神功!
当看到考题不再是被泄露出来的那三道中的任意一道,许文华才真正相信漾漾和那些威逼利诱他写作弊时文的权贵们不一样。
许文华展开纸张,拿起毛笔来还在纠结,她真的是出于好心?真的在庇佑我?为什么?
看、看上我了?
许文华登时红了脸,然后使劲晃了晃脑袋,有凌阁老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在前,他又算得上什么。
过了一会儿,许文华看着眼前自己做过的题目,陷入了纠结,我不帮别人作弊,可我自己也不会作弊!
转念又想,我算什么东西,值得一位二品夫人冒风险为我偷考题,难道是巧合?
世上真有这样好运的事儿?从小到大都很倒霉的许文华不敢置信。
那边段子杰已经高兴疯了,因为这一题他模拟过,写好后还经过了凌阁老的批改和指正!
他怕被人发现异常,连忙收敛心神,怀揣激动的心情开始答题,思路清晰,下笔如有神助。
……
荷香被微风裹挟着,穿过潺潺流瀑进入了藏宝洞。
盘膝坐在黄金床上的漾漾正拿着帕子挨个擦拭她心爱的宝贝们,一颗夜明珠调皮的从高处滚落,漾漾把它捡起来,点着它的小脸严肃道:“小明,你不要急着争宠,最后才轮到你,本座向来雨露均沾,喜新厌旧,本座现在有些腻了你,本座现在最喜欢大福。“漾漾抬头,看了一圈杂乱堆积的其他宝贝,郑重宣布,“大福一日不死,尔等都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