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金吾卫似是赶不走的蝗虫,总也甩不掉,他窝了一肚子的火,却是发作不得。
“殿下。”跟在身旁的随侍看他面色阴沉,思索了一阵,附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阿骨打怔然半晌,随后便露出了个古怪的笑,没再说什么。
半刻钟后,阿骨打拐了个弯,进了留仙居。
金吾卫等人要跟着前去,却被随侍拦住了,“皇子进去如厕,你们跟着做什么?自是该我跟着去。”
的确是于礼不合,副统领思索一番,便道:“还请快些,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奉旨办事的。”
“大人放心。”随侍贼眉鼠眼地笑了笑,“半柱香的时辰便回。”
他倒是说话算话,不到半刻钟,便随着阿骨打从留仙居出来了,副统领心中松了一口气。
阿骨打没理他们,自顾自地微垂着头走至前方,随侍亦是如此,小步快跑着跟上前去。
副统领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只当他心中不豫,并未多想。
离开留仙居大约一炷香后,副统领忽地顿住脚步,猛地抬起头。
“大人,怎么了?”一名金吾卫问道。
“这人不对。”他眸光锐利,“阿骨打怎会如此安分?”说着,疾步上前,一把将人撂倒在地。
那人抬起头,竟是随侍。
跟在一旁的随侍也哆哆嗦嗦地被人按着跪在地上,是留仙居的小厮。
“坏了。”副统领恨声道,“阿骨打跑了。”
阿骨打同随侍换了衣服后便从留仙居后门溜了出去,绕了个弯又进了醉月楼。
奈何他这身衣服实在寒酸,醉月楼里多的是一掷千金的富家公子哥,没人愿意搭理他,都把他当作是打杂的小厮呼来喝去。
阿骨打仰天长叹,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竟是忘了带钱,实在失策。
“哎!那小厮,过来!”红娘站在楼梯之下,仰着脸唤他。
阿骨打思索了一阵,下去了。
红娘把一个小瓷瓶交给他,低声吩咐道:“你去将这东西给楼上雅间的弦思姑娘送去,李公子快来了,让她好好准备准备。”
这瓷瓶小巧玲珑,又做得精致,阿骨打皱眉瞧了半晌,“这是什么?”
“哟!你这小厮!”红娘捂着嘴轻笑了两声,“自然是好东西。”她推了推他,“快去,人快来了,告诉弦思好好把握机会,老娘可是废了老大劲才把人请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阿骨打应了声,上楼扣了扣雅间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声较软的女声。
阿骨打推开门,只见屋内只燃着一盏昏黄烛灯,床幔散开,弦思坐在铜镜之前,穿一袭淡粉色纱衣,玉肌若隐若现。
屋子里有一阵若有若无的淡香。
他走进屋,瞧着听云,淫心又起。
“东西拿来了吗?”弦思转眸看他一眼,问道。
“这是什么?”阿骨打从怀里掏出瓷瓶,躲过她伸来的手,“你说我便给你。”
“你这小厮!好生无礼。”她有些气恼,面上泛起一抹薄红,“青楼里的东西,还能是什么?”弦思伸手去抢。
屋里的香气愈发浓郁了,阿骨打心中没由来地生出一股燥热。
他转身一闪,弦思身子一斜,坐立不稳,险些要向地面栽去,阿骨打一把将人抱住,笑得淫邪,“既然是好东西,不若同我一道享受。”
“你!”弦思面色通红,奋力挣扎着,闹出不小的动静。
却忽地响起一阵叩门之声,传来一道清雅男声,“弦思姑娘可在吗?”
没有人回答。
李公子默然半晌,又轻叩了几下,仍是没有人回答,正待要转身离去之时,忽听得屋里传来桌椅被撞倒之声,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求你。”弦思眸中含着泪,推拒着阿骨打,“别……”
脚步声愈近,李公子的手放在门上,才要推门而进,楼下却忽地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哎!你们干什么?”红娘目瞪口呆地瞧着一伙人挨个闯进屋中,拉出了一对对男女。
“金吾卫,奉命前来寻人。”副统领走上前,铠甲森冷,亮出一方令牌。
楼上颠鸾倒凤,鱼水交融,正是酣畅之时,旁边屋里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之声。
阿骨打猛地顿住,细细听了一阵,面上浮现出几分恼色,狠狠唾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翻身下来。
他有些恋恋不舍地瞧了身上女子一眼,套好衣服,迅速从窗中跳了出去。
门被撞开了。
李公子犹自在门前拦着,“大人,这屋里没有别人,只有弦思姑娘一人,你们这样不合礼法。”
副统领皱眉将人拨至一边,大步走进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