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洵还不知死活地喊道:“我是诚心想讨要世子阳精的!”
沈迟意:“…”
她差点没一头撞死,拼命压住卫谚绷紧的手背,干咳道:“世子,你可答应过我,要为我解蛊的,现在李钰已死,只剩下夏大巫能救我了,世子是诚信君子,必不会失言的,对吧?”
她手指柔腻,大约是因为体虚的缘故,手上冰凉一片,卫谚手背被她纤纤手指拂过,怒火不觉消去大半,又有些不甘自己被她三言两语就劝通了,轻轻蹙了蹙眉。
夏洵惯是这个德行,要不是她本事的确出众,能人所不能,卫谚早不容她活在这世上了,何必把她收为己用?嗯,就是这样的,他才不是因为沈迟意的几句话就打消火气。
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噌’地一声,长剑归鞘。
他冷冷撂下两个字:“救她。”
夏洵总算有了点危机意识,让沈迟意坐到一边,先是问过她症候,搭脉诊治了一番,又命下人取出银针,取了她几滴指尖血,仔仔细细地瞧过之后,才断言:“是苗疆的子虚蛊。”
她脾性虽古怪,但论敬业没得挑:“解药我倒是能配,不过这子虚蛊霸道,极伤身子的,哪怕是解了毒也会亏了本里,日后体虚多病不说,就连子嗣上都会有些艰难。”
比起被毒死,身体虚弱也不是不能接受,至于子嗣艰难,更是不在沈迟意考虑范围内,她正要点头,卫谚却莫名有些烦躁,蹙眉道:“没有根除的法子了吗?”
夏洵沉吟道:“这蛊毒产自苗疆,用商陆、防己两味药草或可调养。”她做事靠谱,又补了句:“不过这两味药颇为贵重,又只有荆州才得,咱们川渝虽和荆州相去不远,但荆州却是祁阳王的地盘。”
卫谚眉眼微沉,不知在思量什么。
沈迟意颔首:“多谢大巫提点。”
夏洵提笔写了个药方,带着药童去给沈迟意配药去了。
卫谚忽打量沈迟意几眼:“我记住你了。”
沈迟意莫名其妙:“嗯?”
卫谚冷冷一哼:“方才夏洵折辱我的时候,你笑了。”
沈迟意:“…”对,我笑了,你能怎么着?
她见卫谚仍旧眉头紧蹙,没忍住翘了翘嘴角,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但凡天才,总有些异于常人的脾气,世子且忍忍吧,夏大巫本领出众,日后必有大用。”
“大用?”卫谚神色不善:“你指的是,她觉着女子生儿育女辛苦,所以研究用蛊怎么让男人怀胎生子,喂养后代的大用?”
沈迟意:“…”
他又冷哼了声,继续道:“还是指,她想让人死而复生,操纵蛊虫控制尸首,使得尸首尸变的大用?”
沈迟意目瞪口呆:“…”
男生子,男喂奶,丧尸末日…她,她穿的还是一本古言小说吗?
沈迟意差点吓出个好歹来:“这些实验都成功了?”
卫谚面皮一抽:“自然没有,不然早就天下大乱了。”
她忽的灵光一闪:“她,她讨要世子的…不会就是为了炼男生子药吧?”
卫谚冷冷看了她一眼,半死不活地哼了声。
假若男性真能生子,这倒不算坏事,不过这药材委实让人难以接受了点,想想里面可能有卫谚的…那个啥,就怪恶心的。
她面色忽红忽绿,小脸微皱:“我,我不想让她给我解蛊了,咱们回去吧。”
卫谚瞟了她一眼:“有我看着她,你怕什么?”
沈迟意没想到夏洵居然是这种设定的怪咖,一时有些坐立难安,但现在夏洵已经端着熬好的药材上来,她先是探头嗅了嗅,奈何闻不出什么,只得硬着头皮接来喝了。
夏洵细细打量她一时:“子虚蛊性热,它的解药必然性寒,你是初次服药,恐你耐受不住,我已命人为你备了药草浴,等会儿你去后院沐浴吧。”她叮嘱道:“初次服用,小心些并不为过,日后倒不必如此麻烦。”
沈迟意被卫谚说了一通,忍不住脑补自己被夏洵搞成活死人的画面,斟酌着道:“非得沐浴吗?”
夏洵肯定地点了点头,沈迟意无奈,只得起身跟随她去后院。
卫谚瞧她一脸提心吊胆,手指轻点桌案两下,也起身跟了过来,轻声道:“我就在你隔壁房间候着。”
沈迟意平日虽不待见他,这时却颇为赞同他一道跟过来,忍不住颔首,引得卫谚轻笑出声。
巫庙的后院就是夏洵平日住的地方,布置的颇是精巧舒适,夏洵带着她到了浴房,里面已经摆着一个半人多高的硕大浴桶:“进去吧。”
沈迟意压下脑海中一些恐怖画面,定了定神,除衣跨进浴桶里。夏洵时间掐的正好,她才入浴没多久,就感觉小腹冒出一股寒气,很快流淌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