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意也不敢再联络她了,若她那夫家心狠些,直接给沈姑母灌药要她性命,这时候怕也没人管的。
这番说辞其实颇多漏洞,沈熠连日来受了不少折磨,精神已在崩溃边缘,见她无事就信了。他轻叹了声:“那就好,你先在姑妈那里安生住着吧。”
他又重重咳了几声,抬眸看了眼妹妹,强自忍着。
沈迟意忍不住问道:“大哥,这桩军械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熠重重一叹:“我亦是一头雾水。”他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两个军婆,薄唇紧抿,掩嘴轻咳:“当初朝中隐隐有风传,说父亲和藩王勾连,父亲忙上书自辩,圣上便要他回京陈明此事,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可谁知父亲就在回京的路上出了军械案,大概是因为此事,父亲忧思过度,加上因为赶路的疲惫劳累,这才病猝在路上,咱们一家也因为此事入了狱。”
沈迟意先是微微皱眉,见到他的眼色,一下明悟了。
后面还有人看着,沈熠便是知道什么,也不可能直说。
她猜出沈熠心思,就不再多问,取出准备好的棉衣袄子递给沈熠:“这些牢监已经搜查过了,大哥你就放心穿用。”她忍不住叮嘱一句:“我听说牢里有人染上了时疫,大哥千万保重。”
沈熠咳了声,苦笑着自嘲:“我是要案重犯,怎么说都得独个关着,时疫再怎么也传不到我身上来。”
沈迟意叹了口气,这时,身后两个军婆提醒:“沈姑娘,一炷香到了。”
沈迟意正要起身,沈熠又重重咳嗽起来,咳的连腰都弯了下去。
沈迟意忙探手进牢门扶住他。
就在此时,沈熠凑近她耳边,边咳边轻声道:“小心…瑞阳王府。”
沈迟意一惊,不自觉想到李钰死的时候跟她说的那句话。
小心瑞阳王府?王府除了卫谚,还有谁可小心的?
她心中一沉,沈熠语速极快地冒出第二句:“若有机会,杀了周明,否则此案危矣。”
周明是沈父极信任的心腹谋士,沈迟意也认识此人,可自打沈家出事后,他就不知所踪了。
沈迟意心头一跳,但还是极轻地嗯了声。
这时两个军婆已经拉着沈迟意站了起来,重新帮她蒙好眼睛,扶着她走了出去。
卫谚仍在外面等着,神色带了些漠然,淡淡问道:“都和你长兄说了些什么?”
他问这话的时候,虽是看着沈迟意,问的却是她身后两个军婆。
军婆回想了一遍,并无不妥之处,便道:“回禀世子,只是问了些寻常的话。”又把她和沈熠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遍。
卫谚淡淡打量沈迟意几眼:“你倒难得老实。”
沈迟意已经踩着杌子上了马车,懒洋洋地道:“世子谬赞了。”
卫谚长腿一迈,一步便跨上了马车,两人一时无话,沈迟意不敢这时候回想沈熠的话,免得露出异样来,只得重新靠在车围子上,佯做闭目养神。
马车走着走着,她忽然觉着有些不对,撩起车帘往外看了眼,就见车外亭台楼阁,水雾迷蒙,恍若瑶台仙境,还有一缕缕香风和女子的娇笑声争先恐后地钻入马车。
她一脸莫名:“这是哪里?”
卫谚冷淡回应:“月之洲。”
沈迟意脸色更不对头,月之洲和水之湄类似,都是高雅些的烟柳之地,卫谚带她来这儿干什么?
嫖?那也不对啊,就卫谚那个被女人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劲头,他敢来嫖吗?
沈迟意疑惑道:“世子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她生怕卫谚不说,又状似调侃地激将一句:“难道世子想来这儿卖身?那可有趣了,凭世子美貌,一晚上怎么也得千两黄金才是。”
卫谚深觉被她调戏了,嗤之以鼻:“淫者见淫。”
他倒也没打算瞒着,面色冷淡道:“来见祁阳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卫谚:‘我就是死,死在这儿,一辈子打光棍,都不可能喜欢沈迟意的!’
新文《我和死敌成眷侣》,悄咪咪地求一发预收:沈鹿溪,瑰姿艳逸,明丽姣艳,却为了支撑门庭,不得不假扮早亡的兄长,女扮男装入皇宫为侍卫,投效皇后一党。
皇后视太子裴观南为死敌,时常派人去太子身边监视,裴观南虽然身有残疾,却也并非善茬,皇后送去的人来一个死一个…
直到沈鹿溪也被派去了太子身边当侍卫…京中开了赌局,都在赌沈侍卫是怎么死的,有赌勒死的,有赌药死的。
沈鹿溪一脸绝望:“殿下打算让我怎么死?”
后来…东宫花园的隐蔽处,沈鹿溪眸含水雾,衣裳被揉皱,腰带佩刀散了一地,太子细细为她整理好衣衫,眉眼含笑:“快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