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姑姑无奈的笑着摇摇头,长公主心神领会说:“我说怎么这样奇怪呢?老太太刚一回来就同我吵,原来是中邪了,多亏初华你机灵,一盆狗血浇过,现在果然安静多了。”她看向赵安氏,挑衅的笑了笑。原先是懒得同老太太吵,浪费口舌,现在既然是赵宣想来闹,那她就顺着好了。
赵安氏的衣裳吸了狗血,格外沉重起来,她嫌弃的剥开粘在脸上的头发,气结讲:“你们!你们不敬亲张!”她指指赵宣与恭顺长公主有指指天说:“老国公也都在天上看着呢!总有一天要下来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不肖子孙!”
赵齐氏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胡搅蛮缠道:“高僧说了,就是大嫂的生相与咱们家老爷犯冲!我家老爷才一直不得升官。叫公主搬出去到公主府住不行吗?左右又不是没地方住!”
长公主黑了脸,她无端搬去公主府,京里还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谣言来呢。再说这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了,她们只想着赵连的仕途,半点也不顾及她的身孕。赵连连三个月都等不急吗?
“老太太这空口说白话的本是我可是见识过的。我这几日病痛练练说不定还是与二叔犯冲呢!既然我和母亲都与二叔不合,索性叫二叔搬出去就好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礼儿呢?”赵宣不依,上来驳她。
太夫人一想到上回三房分家的事就一顿心疼,浑身又湿透了,当下拂袖就走,狠狠地甩了一句:“老身会请皇后娘娘与良妃娘娘来评理的!”
赵宁同归宁侯府结了亲,也就是时皇后的侄媳妇。良妃是太子生母,赵安氏娘家兄长是太子太傅。这可不就是两座大靠山?只是时皇后不一定会为了这点小事来得罪长公主,而长公主真真也不怕这个。
赵宣叫舍子把地上的狗血收拾干净,也不敢多留,生怕过了病气给长公主,领着人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晚上赵渊知道这事,把赵连叫进书房谈了许久。
翌日清晨,李琦雯来了,因着赵宣在更衣,她就由佛珠领着去偏殿看猫。
阿昙与阿枝几日不曾见过赵宣了。倒是阿枝,李琦雯尚未进门,它就迎出去“喵喵”的叫起来,在李琦雯的脚踝处来回蹭弄。
李琦雯正同佛珠说着话,感觉脚边一串柔软,低头一看,叫了一声“绒团!”
阿枝小跑着跳上李琦雯的肩膀,叫佛珠看傻了眼说:“这阿枝同李姑娘还真是亲近,还有,姑娘方才叫它什么?”
“绒团!”李琦雯摸摸阿枝的头说:“这分明就是我家前几个月丢失的猫儿,叫绒团。”佛珠表情一僵,道了一声“真巧”不知该说什么好。阿枝也是很黏李琦雯,佛珠瞧着李琦雯似乎是要把它抱回去的样子。心里又舍不得。
等到了屋里,李琦雯板板正正的行了一个福礼说:“琦雯见过郡主,郡主万安。”她细细打量赵宣,免不防给逮了个正着,慌忙别开脸说:“听闻郡主抱恙,我兄长心中甚是观念担心,特地托琦雯来瞧一瞧。”
赵宣淡淡的应了一声,给她倒了杯茶,推过去说:“我已经好了,叫逸阳伯世子不必观念了。家中昨日才闹了一场,因而不能带着你四处逛逛了。”她看向李琦雯怀中的阿枝,顿了一下说:“听佛珠讲了,既然原来是你府上的猫儿,就领回去吧。”
“多谢郡主这些日子对绒团的照顾。”李琦雯低头给阿枝顺毛,没话说了,却也不走。赵宣叹气,叫人去取纸笔来,随意写了几首诗,叫李琦雯带回去。李琦雯完成了任务,抱着阿枝就回去逸阳伯府。
她甫一进书房,就叫李昶盯了许久,他沉下脸色说:“你怎么把绒团带回来了?”李琦雯将字条递给他说:“这本来就是咱们府上的猫儿。”
“算了!”李昶摆摆手叫她回去。自己看了看纸条又收起来。
晚间,赵宣用了两碗饭,找大夫来把脉,说是风寒已经痊愈。她夜里头睡不着,大约是这几天睡得多了,就披上衣服在院子里转悠。
她隐隐的听见阿昙的叫声,训着声音找过去,才发现阿昙正蹲在后门口朝外叫。还不急赵宣走近,一个黑影就打梁上跳了进来,细细一瞧,正是阿枝。赵宣好像猜到了什么似得,慌忙向前跑了几步,打开后门。
萧瑟的街道上,只有一家酒馆还依稀亮着灯光,李昶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他看见赵宣散着发,倚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