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从腰间抽出丝巾给她擦擦眼泪,讲:“娘,我何尝不想回来啊?可是我这一双儿女离了我是一刻也不行。您不知道,去了宜治,那个姓吴的就变脸了!一个一个的妾室往府上抬!您说我怎么放心丢下显哥儿和翘姐儿跑这么远的路呢?”
“什么?!”赵安氏拍了一下桌子,惊道:“那个吴丘竟是这般的脾性吗?他还记不记得,你是他恩师安旗慎的外甥女?还记不记得你是定国公府的三姑奶奶了?!真是……真是……唉!”
赵意本来只是想同赵安氏发发牢骚,这会儿见赵齐氏生气了,连忙为吴丘摆脱说:“唉,娘您也别动怒。都是男人,那个男人不偷腥呢?我与吴郎都成亲这么多年了他虽说爱纳妾,但对我也是舍得的,在宜治我算是个贵妇人了,娇贵的紧,只是那边的气候不比祁京,瘦些也是正常。”
两个人这边正说着话,那头赵安氏身边的安嬷嬷就打了帘子进来说:“太夫人,表少爷与表小姐过来了,说是要给您请安呢。”
赵安氏一听,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儿孙孝顺看来自己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她摆摆手对着安嬷嬷说:“赶紧的把两个孩子给领进来,外头冷了,别冻着。”见安嬷嬷转身出去了,又对着赵意说:“你教的孩子,真是听话懂礼。”
赵意还没来得及答话,吴显和吴翘就前后走进来了。两人朝着赵安氏行了大礼说:“孙儿特地来给外祖母请安,外祖母万安。”
赵意样貌生的不错,但吴丘却算不上俊美,只是眉清目秀罢了。瞧着眼前,吴显的样貌叫人一眼看着就惊艳,但吴翘确实相貌平平,真是应了那一句“养儿多像母,生女多似父”的老话了。
赵安氏连忙叫他们起身讲:“好好好,都是好孩子,晚膳吃了没有?”吴显忙答说:“回外祖母,方才吃过了。”赵安氏满意的点点头说:“你们同安嬷嬷去偏间吃些糕点吧,我同你们母亲叙叙旧。”
吴显,吴翘老实退下去。
“母亲,我日后就打算在这府里头常住了,您看这显哥儿和翘姐儿的婚事……”赵意说了一半,另一半不说了。
她这次来京城,就是因为吴显和吴翘都快要到了说亲的时候了。宜治那个地方只是个小县城。多是些地方乡坤,没有真正的高门大户。赵意是看不上的,好歹她是定国公府出来的姑娘,什么大世面没见过?
以往是吴丘科举不重,两人在京城站不住脚才回了祖籍,现下要是能在京城给自己这一儿一女说上门好的亲事,说不定就能留在祁京了,叫自己这后半生也风光风光。
赵安氏眼下正心疼着这个女儿和两个外孙呢,自然是一口就应下了说:“你放心好了,有我这个祖母在,还怕说不到好的亲事?毕竟显哥儿和翘姐儿的身份在那摆着呢,那是我的外孙呐,好的姻缘跑不了的。”她拍拍赵意的肩膀说:“你们几家只管安心在府上住着。吃穿用度哪里断了就同我说。两个孩子的亲事也会帮你留心着的。”
赵意连忙起身给赵安氏磕了一个头说:“我多年不曾给母亲做过些什么,如今回来了确却是要麻烦母亲来帮衬,我……我心里有愧啊!”
“傻孩子,瞎说什么呢?我是你母亲,自然为你着想,快起来,今天也不早了,你们一路奔波劳累,领着显哥儿和翘姐儿回去歇着吧。”她摆摆手,赵意福身退到偏间去领了吴显和吴翘回乔园。
乔园是赵意未出阁时住的地方,如今正好收拾来给他们一家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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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逸阳伯府内,李昶躺在床上看着书,累了就揉揉眼睛。徐卫看着还亮着的灯,硬着头皮的第三次提醒说:“爷,夜深了,您又带着伤,早些歇息吧。”
李昶听见声音,放下书,心里一惊,怎么都戌时了?他摇摇头叫徐卫进来熄灯,自己抱着枕头睡过去了。
这一夜,平静的很,可是明儿一早怕是就要出事了,毕竟赵意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小剧场:
徐卫:爷,您今儿怎么一直不睡呢?难道车上颠簸不累吗?
李昶:大约是在车上睡得多了吧。
徐卫(傻敷敷的点头)今天回来时爷还没醒呢,想来是车上睡多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