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赵宣打断她,加重了几分语气,说:“您需要休息。”她扶着长公主,态度强硬的进了屋子。
恭顺长公主心里暗叹,她最是知道这个女儿,打小就乖顺的很。虽说是乖顺,但这阵子似乎有些不同了。对着赵安氏与二房是没有好脸色过,行事也泼辣起来,她如今这样与自己摆脸,怕是朝夕将该说的都说了个干净。
到底这事情想瞒也瞒不住啊。这样后院里的腌臜事本来不想叫初华过早知道的,但是现在看来……唉……
赵宣给长公主扶上床说:“我方才也听到了,走水的事……二房做的?”她微微一顿,面色缓和些,说:“您傻了不是?她们造了孽,您又何必这样大的气性,叫自个不舒坦?合该好好养着,叫朝夕姑姑去处置了她们。要是怕不解气,我去也成,父亲去也成!”
“唉,我真真是心里头憋了一口气在,你说说我好心提议给赵齐氏接回来过年,供她赵宓读书,哪一桩事情不是好心?到头来,就这样被人反咬一口!”她剧烈的咳起来,赵宣连忙起身要去倒水来,长公主一把抓住她,继续说:“我不喝水,你且听我说完。我是不是和气惯了,倒叫他们觉得好欺负?这件事,不会轻易罢休!”
“可是母亲,您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赵宣不希望长公主怒伤心肺,还是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温茶,递过去讲:“您要是不答应我好好歇着,我今儿便不走了,左右……李昶这会儿还在客房里头呢。”赵宣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夹了些扭捏的小女儿姿态。
“唉~应了你便是!”长公主拍拍她的手,慢慢隐去眸子里的狠厉。这笔账,先记下了,她们来日方长!
两人正说着话,偏间突然传过来哭声,赵宣一愣,那哭声隐隐约约又朝着屋子过来,最后停在了门外。大约是方才长公主动怒,乳娘这会儿不敢进来了。
“母亲,我想瞧瞧弟弟妹妹呢!”赵宣抱着恭顺的胳膊央着她。长公主点点头朝门外喊了一声:“抱进来吧。”她点点赵宣的额头说:“你呀,都十五了,也没个正形,现在有了弟弟妹妹,还像个小孩儿似得,羞不羞?”
赵宣没答话,跑上前去要抱两个小宝宝。乳娘先还有些担心,不敢放手,后来发现赵宣抱的稳当,就退到一边。
赵宣瞧着乳娘怀里的赵宪,又瞧瞧自己怀里的妹妹说:“母亲,咱五姑娘还没有名字呢。”
恭顺说起小女儿也是高兴,本来太医诊断说是这胎是个男儿,没成想还多了个女儿,她这膝下两双儿女,有福气极了。长公主招招手叫赵宣抱着五姑娘过来说:“我想好了,本来是只以为有个宪哥儿的,小五是意外只喜,便先取一个乳名叫‘妗华’好了,‘妗’字与‘惊’同音,也好听些。至于名字,要和你父亲商议过后再说。”
赵宣用手指头轻刮着妗华的小脸说:“那就先替五妹妹谢过母亲了。”
那头,长公主还未出月子便要出屋子的消息也传到了二房里头。赵齐氏心里头惴惴不安,在屋里头来回踱步说:“来人,去将三姑娘请过来!”下人去了,没多久赵宓过来,听了消息叫拂晓去打探仔细些。
赵宓劝慰赵齐氏说:“母亲别急,长公主那个性子,指不定是什么旁的事情呢。”赵齐氏阴着脸坐在上首不说话。
没多久,拂晓急匆匆的跑回来说:“夫人,我……我听兰兮院那边当差的丫头们说,长公主提了走水一事,说要来咱们二房算账呢……”
赵齐氏猛站起来,又颓废的重重跌坐回去。她浑身都止不住的在抖,连两边都发丝都带上了恐惧。
赵宓不明白她为何怕成这样,说:“母亲!您究竟在担心什么?咱们这事做的隐蔽,她凭什么就说是咱们干的?凡事也是要讲道理的不是?!”
赵齐氏没有搭理她,赵宓心里憋了气,扭头就领着拂晓回去了。赵齐氏抖了许久,才来抬起头自言自语说:“讲道理?她是长公主,怎么会屈尊降贵来与我们讲道理?还不是凭她一张嘴就能定了我的罪?”
方嬷嬷叹了口气说:“三姑娘还是太稚嫩了些,加之是个读书的,认死理罢了。”
“罢了,罢了!”赵齐氏用帕子擦干满脸的冷汗说:“扶我,去见太夫人。”她站不稳,只好将大半的重量都担在方嬷嬷身上。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还不能死,她要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