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言重。奴才恭喜殿下,恭喜郡主,恭喜国公爷!”他接过言隰递过来装的鼓鼓囊囊的荷包,一连三声“恭喜”直哄着恭顺长公主笑得合不拢嘴。
程漪瞧在眼里也是高兴,这几个都是她瞧着长大的。年轻人一波一波地长起来,她与太后娘娘也就老了。她叫外头的宫人端了两壶奶茶过来说:“太后娘娘昨儿尝了这奶茶,觉着不错。特地吩咐叫奴婢来给公主,郡主送两壶。”
赵宣前世也是尝过这个的,大祁管这个叫“白茶”。她这会儿嘴馋了,连忙接过说:“劳姑姑替我多谢太后娘娘了。”程漪憋笑,福了一下身子道:“不敢当。”
长公主这会子又开始犯困,打了几个哈欠。黄德全与程漪使了眼神,躬下身子说:“若不是急着要回宫复命,奴才便要斗胆同殿下来讨一杯吃了。这会儿,程姑姑可是要走?你我一同回去也好。”
程漪点头告退,领着人往宫里去。赵渊看恭顺长公主这几天贪睡得厉害,心下不免担心,扶住她说:“身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到宫里请个太医来请请脉。”
“莫不是,有了?”赵齐氏这会儿眼红赵宣,语气也刁酸起来。她只是随口一说,谁知,恭顺长公主竟真的点点头说:“是呢,这月月信未来。”她踱着步子与赵渊一同往兰兮院去。
赵齐氏啐了一声道:“还真怀了?同人不同命啊!这人,还是得投胎投的好。”她瞧了赵宣一眼,撇嘴。
往日给她面子,不想闹得后宅不宁,也怕随意的轻举妄动会让她自己在陷入什么与前世一样的死局。但今天,赵宣偏不忍了!她走上来道:“二婶说的是什么话?你的命也能同我母亲比?投胎是个技术活儿。可惜,二婶你没这个金刚钻,也只能安分待着。想来,二叔还在大牢里,你确实是没瞧好了再投胎!”
一边的赵顷“噗嗤”一声笑出来,童言童语道:“二伯母要回去重投一胎不成?”赵安氏坐在藤椅上,狠狠地用拐杖敲了几下地面说:“怎么同你二伯母说话的?没规矩!”她气得直瞪赵顷,老三家的孩子不愧是庶房出来的,野小子一个!
赵顷的胆子一贯比赵宜大,他笔直的站着说:“我瞧二伯母方才,分明是那个意思!”
“你!……混账!”赵安氏作势要拿拐杖来打他,一张脸气得打皱。如今二儿子入了狱,这帮人就合起伙来了。她虽是个继室,但也是老国公明媒正娶,打正门八抬大轿,敲锣打鼓抬进来的。圣上跟前都请了封,如何能叫他人折辱?
赵秦氏揽过儿子,眼神凌厉地扫向太夫人说:“顷哥儿童言无忌,您也同着计较?”意思就是:您老都做祖母的人了,还没脸没皮的。她朝赵宣点点头,接着讲:“二嫂明明是见公主怀孕了不高兴,我顷哥儿又未说错,何来的没教养?太夫人您这话,就是拉到大街上去说,也是不占理的!”
赵临站在她身后,左手拉着赵宜,扯扯妻子的衣角说:“左右春末了就要搬出去,不如让太夫人今日就将父亲留给三房的家产清点清点。”
赵齐氏闻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母亲可是答应了她要吞了三房的那一份给二房两位姐儿做嫁妆的。如今人家来要来,可是怎么才好?
赵安氏睁大了眼睛:“家产?什么家产?老国公爷可是没说给三房留了东西的!”她坐到主位上,不满的瞪向赵临。反正当年老国公是亲口跟她讲的如何分。现在老国公不在了,是白是黑,还不是全凭自己一张嘴?别个庶老爷多的人家确实是不给分家产的。
“你!是不是你动了手脚?!”赵秦氏指着太夫人。明明是有一份的。她瞧了瞧赵临,满脸的焦急。太夫人既然敢说这话,那分给三房的东西一定是叫她给处置兑现了!
赵宣就坐在一边,把头上的发饰一个一个挑下来。也不准丫头来帮,指甲一个不小心绞上几根发丝。她挣了挣,最后皱着眉,连根给扯下来,捻起几缕丢到地上。抬眼看看赵安氏说:“老太太说这话,可就太有些不顾老脸了。正巧祖父的遗嘱,咱们大房还有一份,白纸黑字,还画了押的。来人!去找公主要过来,怕老太太眼力不好,拿近了看!”
几个婢子应声去了,赵安氏一连两处碰钉子,掀了花盏说:“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不成?!三房一天没分出去,就得服管教!赵顷赵宣不敬祖母,一人打了五板子,去跪祠堂。老三和老三媳妇也叫人给好好饿几顿,谁都不许送饭!”她一双眉横竖着,胸口剧烈的起伏。赵宁往前走了几步,却叫赵宓给扯回来道:“你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