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因目光一转:“我帮你取芯片出来吧,你不是疼吗?拿出来就不疼了,你离开后,我就会带着阿韶回到过去,过去的阿韶有两个,我只留一个,另一个送给你,这样大家就都开心了!”
甘迟心头瞬间涌起滔天怒火,她抿紧了唇,半晌才说道:“闻韶不是您随意捏造的物件,他是您的儿子,是我的恋人,您也不止是赵四小姐,还是闻夫人,您才最应该清醒清醒。”
“可是我不喜欢。”赵四小姐放下手中的瓷杯,不满道,“这里没有希同,我不喜欢。”
“我为了希同留下来,但希同却不在了,我等的就是你来的这一刻,我要去找希同,我不要待在这里了,这里的阿韶也不是我的阿韶,我——”
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厚重的玻璃门被砸开,碎片落了满地,呼啸的风瞬间卷进来,店内暖色的灯光闪了两闪便瞬间熄灭,店员与顾客均消失不见,点点蔚蓝光芒隐入夜空,甘迟连忙伸手去抓对面的人 ,却只感知到了满手的湿气。
“甘迟!”闻韶大步迈进来,脸上裹着浓重的寒霜,“你不要命了,乱跑什么!”
甘迟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朝闻韶走去:“我没事,我就是察觉到她在这里,这么明显的邀请与引诱,我不来看看说不过去啊,不会有危险的,她不敢动我,我——”
闻韶站在原地,就这样无言地看着她。
浓重的夜色压在他的肩头,他的面容隐没在黑暗中,寥寥冷光几经周折才映照几缕过来,落在他的脚边。
甘迟看着这样的他,心底刚刚泛起的怒气便化为一片酸软,她弯了弯唇,很识相地说道:“我错了。”
闻韶不为所动。
甘迟扫了一眼闻韶身后的两人,犹豫了一秒就决定这脸她不要了,直接扑了上去,像树袋熊一样挂在闻韶身上:“少爷,我错了,没有下次了,我肯定紧紧跟在您身边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挂件,回去我给你煮粥喝好不好?”
鉴于俩人的厨艺都不太行,刘婶深夜又不便留宿在锦绣园,偶尔晚上饿了,俩人只好自力更生,甘迟煮的粥算是她目前能拿出来入口的唯一食物了,少爷本人表示还算满意,但她懒,轻易不动手,只在惹某人生气或者有求于他的时候才做这么一回。
想了想,甘迟又说:“我还偷偷学了做大菜,原本想等一起过年的时候给你个惊喜的,明天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回来做给你尝尝,好不好?”
也不知是哪个字眼戳中了这少爷,他的脸色和缓了两分,语气虽然依旧冷淡,但好歹不吓人了:“回去再跟你算账。”
甘迟讨好地笑了笑:“哎,行行行,回去好啊,咱等会儿就回去。”
说完,自觉地从闻韶身上滑下来,端正地立在一边,想了想,还是捏住了闻韶的衣角。
此人自从确定关系之后便变得黏糊糊的,要是心情不好了,甘迟凑近他,蹭一蹭摸一摸的,脾气就能和缓不少。
她的一系列行为做得流畅且迅速,但依旧看得门口俩人很有些一言难尽。
“迟啊……你真是……”林蔓薇无声地竖了个大拇指,“你是这个。”
她身后,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摘下鸭舌帽,疏朗的眉眼绽出一个热切的笑:“甘迟,好久不见。”
甘迟轻轻点头:“许神晚上好。”
“很抱歉,留你在外这么久。”许见栖带着歉意说道,“我把仪器做出来了,现在就帮你拆除芯片。”
甘迟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林蔓薇说道:“她说……这是给蔓蔓准备的,但你没有用,被林述怀拿过来,病急乱投医就安在我身上了。”
许见栖顿了顿,说:“这确实是她的东西,我做的。”
甘迟:“ 你什么时候觉醒……或者说,知道自己身份的?”
许见栖:“没有很久,暑假之后吧,一直也在昏昏沉沉,并不十分清醒,这里对我限制很大。”
“那之后你也有接触到蔓蔓,但也没有用这个,”甘迟故意道,“是舍不得吗?”
许见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在旁边的林蔓薇眼睛瞬间红了,轻轻踹了旁边男生的小腿一脚:“许见栖,你个大棒槌。”奶茶店像是一夜破败, 灯影寥落。门旁挂着的小风铃摔落在地,被风吹得四处乱滚,铃声响动, 显出几分诡异。
“她们……不见了。”甘迟看了眼墙角, 圣诞树也一并不见了。
许见栖见怪不怪:“数据流,销毁起来很快的。”
闻韶今夜格外寡言少语, 甘迟站在他身侧,把手挤进他掌心,试图给他一些安慰。谁料闻韶偏头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冷酷地揣在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