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忱说。
在开灯看到对方脸庞的那刻起, 他就知道他确实高估自己的自控力了。
路知许很瘦, 穿着他的衣服时,只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领口都多出好大一圈,露出的锁骨和那截洁白的手臂,好看的不行。
不过最好看的还是他的眼睛, 圆圆的一个小圈圈,迷迷糊糊的弯着,眼里还带着些被灯光刺激出的泪水,雾蒙蒙的一片。
谢忱凑近轻吻了对方的眼边,拂去了多余的泪水,又低声说:“你真好看,怎么能这么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的形状也很好看。”
他又亲了亲路知许的唇,躺到了旁边,给路知许盖好了被子,继续说:“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只喜欢你,就算你没有这么好看,就算你丑一万倍,我也会喜欢你。因为你是你,你是路知许,你是……”
“谢忱。”路知许及时打断了对方的酸言酸语。
谢忱:“嗯。”
“我很少会对人表示什么,”路知许说,“但是你要知道,你对我很重要,就像是我于你一般。”
“懂了吗?”
说不说喜欢已经不重要了。
谢忱本就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嗯,”他说,“懂了。”
“懂了对吧?”
“嗯。”
空气安静了两秒。
“懂了就下去,”路知许声音恢复了些清明,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冷淡,“谁允许你上我床睡觉了?”
“还有,”路知许继续说,“你要是再大半夜发神经,小心我废了你。”
谢忱:“……就不能多温存一分钟吗?”
“不能。”
谢忱走后,路知许才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
下午的时候,高宁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因为一直在忙,完全没有注意到。电话没打通,只能发短信留言,因天气原因原定周一的日程提前到了明天上午。
路知许回了条‘收到’过去,随意的看了看还有什么其他遗漏的消息,做完一切后,便把手机静音放回了床头。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床准备回学校收拾行李,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谢忱早已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等他,身边还放着个行李箱。
路知许坐到了谢忱旁边,打了个哈切,问道:“你要去陪护吗?”
谢忱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走。”
“去哪?”
“送你去学校,”谢忱说,“你行李都在学校,对吗?”
“送我就送我,你带个行李箱干嘛?”
谢忱神秘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学校后,路知许才知道,谢忱行李箱里放的不是别的,而是一箱子的衣服,还有一床小毛毯。
当然,也少不了各种各样的药。
收拾下来一对比,路知许自己的行李箱简直变成了个mini版。
路知许看着大箱子叹了口气:“现在是春天了,没必要带这么多衣服的。”
“有必要的,”谢忱说,“C城最近几天都有大雪,近半个月见不到太阳,这些都得备着。”
“前阵子不是回暖了吗?”路知许说,“再冷应该也不会冷到哪里去吧?”
“南方天气就是这样,在没有真正入夏前,是能够冬夏自由转换。”谢忱看了眼路知许,“你第一年来这边生活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样倒也没错。
路知许应了声,打开行李箱看了眼,拨拨弄弄道:“这件外套和卫衣我都有,等会你带回去。”
谢忱并没有听他的把衣服拿出去,而是打开另一个行李箱,拿出同款:“换着穿,都是一样的,这样你就能睹物思人了。”
路知许:“。”
这折腾他一阵子后,终于把行李整理好了。
时间刚刚好,手机在拉上拉链的那一刻响了起来。
路知许从兜里掏出手机,滑动接听时被人摁住了手掌,他顺着手看过去,对上了谢忱半垂的眼眸。
他的眼神不似平时的张扬,多了些黯然,还多了些依依惜别的不舍。
路知许这才发现,对方神情的疲惫,眼底还有一片未散尽的乌青。
“昨天没睡好吗?”他问。
谢忱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托我朋友打听了考试院的状况,他说,那儿没有网络,没有朋友,有的只是枯燥无味的题海,无尽的考试和竞争。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的能力,所以我也不会会担心你在那边的生活,只是我一想到你要在那边呆一个月,还见不到我,心里就不太舒服。”
手机铃声停了又响,路知许依旧没有接通,抬手揉了揉谢忱头,轻笑道:“不要危言耸听,现实不会那么夸张,就算这是真的,我也会想办法联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