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开始讲?”
从你不穿衣服会发生什么开始讲吧。
路知许还没有开口,谢忱又道:“等等。”
“怎么了?”
“你怎么就把绷带给拆了?”谢忱问,“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过去多久?”
路知许摸到头上的纱布:“伤口已经好了,你要看么?”
“当时看伤口还挺深的,好不了这么快,”谢忱说,“等会你回寝室还是包着吧,这样保险。”
路知许:“哦,讲题吧。”
谢忱朝他的方向凑了过去,近到一转头就能数清楚对方的睫毛。
“我一直不太懂这个离心率是什么东西,双曲线过一个交点F2做垂直于实心轴弦PQ,F1是另一交点,只有两个点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公式,怎么求出来的?”
直到谢忱说完话,路知许才把视线放到题目上来,他在试卷上写下了个D。
“这题求k的取值范围,考察的点是直线和双曲线之间的关系定理,若直线y=kx+2与双曲线x-y=6的右支交于两个不同的点。”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的把解题过程和坐标轴画出来,从最基础的地方带起,过程讲的非常的简单易懂。
“所以这题的答案是D。”路知许说,“懂了吗?”
谢忱当然懂了,只是……
他把手默默从上一题移开,遮住上一题的答题框道:“懂了。”
路知许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讲错了题。
他看了眼谢忱,转移话题道:“下次早点洗澡,熏的我头昏。”
这话可是一点道理都没讲。
一般都是嫌弃别人不洗澡熏人,到路知许这就好了,洗个澡香香的,他被这淡淡的柠檬香给熏到了。
谢忱也不理解,径直问道:“你对柠檬过敏吗?”
路知许:“……嗯。”
其实他是对带着柠檬香的谢忱过敏,过敏反应是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思想总会歪到奇怪的地方。
“那我换个沐浴露,你喜欢什么味道?”
路知许:“白开水味。”
谢忱:“行。”他顿了顿又说,“你等等我。”
路知许:?
然后他看着谢忱站起来,走到柜子边打开柜子翻出了一瓶香水,往自己的手腕和颈间喷了喷。
路知许远远的就闻到,这是上次谢忱升旗那天喷的那瓶。
谢忱又坐了回来,微微靠近路知许,低声说:“有没有好一点?”
没有。
没有好一点。
更加要命了。
上次闻到这香水味时,路知许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他闻过的香水味多了,并没有觉得哪瓶的味道很好闻,或者说,他一直不太喜欢喷香水的人。
只是在谢忱靠近他的那刻,香水独特的魅力好像突然就展现了出来。
刚入鼻尖是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再仔细感受还能闻到安稳的沉木香,更让人迷失的是,这香水还夹杂着对方的体温。
相互映衬,相辅相成。
谢忱还在继续说:“香水是我妈在生日那天送我的,她说如果有什么重要的场合,或是见重要的人,要好好收拾收拾自己……”
“谢忱,”路知许打断了他的话,“离我远点。”
他顿了顿又说:“小心我咬你。”
这个咬你,是字面意思。
谢忱笑了笑:“咬啊,又不是没咬过。”
路知许抬眸:“那天明明是你咬我,”他抬手在谢忱面前晃了晃,“印子都没消干净呢。”
谢忱突然就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笑道:“继续讲题吧。”
路知许给谢忱讲题讲到好晚才回的宿舍,他拿出教材和题集,把明天要讲的部分过了一遍,才突然想起谢忱要他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还没有拿出绷带,桌面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他拿过手机一看,才发现有许多条连苏的未读消息。
临近11月,不单高中的学业繁忙,大学生的作业也多了起来。
路知许每天上课和晚上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来做兼职,保证足够的高效率和正确率,生意越发好了。
他又坐回了课桌,开始埋头翻译和写论文,直到凌晨3点才做完手头上的工作,爬上床准备休息。
过了睡点,路知许并没有睡着。
脑海里满是一些数学的公式理论和通篇的英文翻译,偶尔还能在缝隙里找到谢忱的脸。
连着这样过了好几个星期,他的精神没有恍惚,反而越发的亢奋,逢人见了都得夸上一句‘气色好’。
对此,路知许也觉得很神奇。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谢忱每天和他一起熬夜,自己都熬得有些没精神,路知许的生龙活虎就让他有些疑惑。
体育课前,他还是不解的问了:“同桌,你最近在吃什么补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