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亲怒火中烧的表情,娟子却无动于衷。
“我要是死在外面不正顺你们意?”
“你!!”
父亲被她气的脸色铁青。
娟子越过他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换了干净的衣服,她躺在床上,却无心入眠,满脑子想的都是水潭里的怪物。
那东西虽然长得可怕,但是却没有伤害她。
好像也是多亏那怪物,她回过神,想清楚自己其实并不想死,所以才会拼命的往回游。
眨眼间天上的太阳又升起,季夏看到娟子的父亲拿着一根木棍,怒气冲冲的从外面回到家中,娟子正好在喂猪,看见心情不佳的父亲她也没出声。
倒是父亲直奔她而来:“从今天开始你少给去山里!!”
被莫名的怒吼,娟子怔了一下,火气也冲了上来:“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顺子都说了,昨天晚上你俩一起上的山,知不知道现在别人怎么说你俩?!”
娟子满是嘲讽的一笑:“怎么说我?这不正合你意吗?你不是正想让我嫁到他家?!外面传的越好听你越乐不得不是吗?!!”
她每说一句,父亲的手就越颤的厉害。
最后父亲举起木棍狠狠打在她的身上:“造孽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我是吃的少了你还是穿的少了你!让你这么来气我!!”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母亲急忙跑出来拉架。
可还是惊动了邻居,院子里这一出就成了闹剧。
娟子委屈地回到屋中,一直到晚上,她才又偷偷的从窗户爬出去。
她独自一人上了山,路上还抓了一只乳白色的蝉装进自己随身带的玻璃瓶中。
自己一人进入洞穴,她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可她很想知道昨日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幻觉。
她坐在水潭边,等了许久,都不见水下有动静,无聊的她拿着玻璃瓶晃着,看到瓶中古怪的蝉用脚不停地扒着瓶口。
水面忽然传来哗啦一声。
那个身体肿胀腐烂,披散着黑发的怪物从水潭中慢慢爬出来。
一点点向她靠近。
娟子害怕的缩了缩身体,可思忖片刻后,她又壮着胆子将手中的瓶子扔给那个怪物。
瓶子滚到怪物的脚步,怪物急切的一爪将它打碎,抓起那只蝉就塞入嘴中。
在它吃东西的时候,娟子忍着恶心强迫自己认真看那东西。
面目全非,两个眼眶黑洞洞的,身体已经腐烂到每走一步就要掉下来一块烂肉。
娟子干呕了一声,差点没吐出来。
吃完蝉,怪物看了一眼她,然后又转身跳进潭中。
看来那东西只吃蝉,不吃人。
娟子松了一口气,洞内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她还不想回家,宁愿留在这个有怪物的山洞,也不想回家。
之后,几乎每一夜她都会一个人上山,在那个洞穴里坐着,抓几只蝉喂那东西,慢慢她在那个怪物身上找到了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这个世界没人爱她,也没人需要她。
但是这只怪物需要她,需要她去抓那些奇怪的蝉来喂它。
可随着她去的频繁,那种古怪的蝉越来越少,她抓的也越来越艰难,从一开始的十几只,到四五只,到最后需要满山的找,才能找到一只。
那蝉就好像停止了繁衍一般。
娟子开始变得心慌。
而村里越多的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她变得越发孤僻,不爱笑,对人冷漠,和父母也变得疏远。
直到再一次和父亲爆发冲突,娟子哭着一个人上了山,那时天还未黑,她找不到洞穴,就一个人坐在树下哭着。
为什么她要出生在这样贫穷又冷漠的家庭?
“娟子!”
听到喊声她抬起头,看到顺子小跑过来,娟子心中的厌恶渐渐变成了怨恨。
“你来做什么?”
“对不起!我听刘叔说你跑出来了,怕你出什么事情。”
“呵,他们现在都懒得找我了吗?”
“不,不是!哎,娟子你为什么总不听我把话讲完呢,其实刘叔很爱你的,每次和你吵架他都很难过,他就是不会说话,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都解释了山上的事,可有些人就爱乱嚼舌根。”
娟子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而是紧盯着一只蝉落在他的后颈上,而顺子自己毫无察觉。
“别动!”
顺子很乖的听了她的话,立刻没了动作。
娟子很怕蝉飞了,动作缓慢又小心翼翼的靠近。
眼看要抓到的时候,顺子忽然感觉一阵刺痛,一掌拍在后颈上,将蝉直接拍死。
娟子恼火地瞪着他:“都说叫你不要乱动了,也不知道死的它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