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于抒情的三公主,羞于承认自己到时会跟长公主这般流泪个不停,便匆匆找了红烧肉这么个自觉理直气壮的理由,红烧肉是生存美好品质的体现嘛!
要在末世,如果大家的生存遭到威胁而营地头领却没法保障大家的安全时,就是被大家赶下去的时候,记得自己以前也曾在御书房里看到过书上的一句话,“治大国若烹小鲜”,当时父皇还特意给自己讲解了一番,说是圣人至理名言,当时自己就觉得,谁怕谁啊,治大国若管小营地嘛!
这一点,三公主对自己很有信心,最起码,满是丧尸的末世自己也带着大家成功扛过来了,既然如此,如今这个世界的皇帝也还是自己来当吧!
想清楚了的三公主,见长公主一时还缓不过来,便又自认很有演技地打了个干巴巴的哈欠:“哎呀,好困啊,大姐姐,今晚我睡哪儿?”
“你睡哪儿?”长公主愕然抬头,也是,姐妹俩说了这么久的话,里面的阿桃估计都做了好几个梦了,得,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想了想,便起身带头往外走:
“今晚你就委屈一下,去驸马之前的书房里过一夜吧,那里有现成的被褥,放心,都是新换洗上没用过的。”
这几年驸马偶有来访在府里过夜,多是歇在书房,这事府里人心知肚明,无非是对外做个样子,书房里枕席被褥一应俱全,有时阿桃也会跑过去找书看什么的,所以这个季节也烧着地龙,阿宁将就一晚应该没什么问题。
三公主自然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见状便又跟来时一般把风帽给拉了下来,等下刚才被遣走的值夜的人会再被叫进来。
长公主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微微一笑:“无妨,且不说大家如今想不到是你,你这脸,这打扮,要不是开口说话,也认不出是你。对了,这都是谁给你收拾的?明儿再跟大姐姐好好说说。”
刚才的事,等下自己回去后还要好好再理一理,阿宁此番意外出现,无论如何,于情于理,自己都得留她几天,好好问问她这么长时间在外头的境况。
三公主没多想,刚才打了个哈欠后她也确实困了,当下便答应了声,跟着长公主出了门,又跟着一脸诧异的大丫鬟去了驸马的内书房,之后一夜安歇不提。
倒是长公主,回了自己的屋子后兀自对着烛火坐了会儿,之后虽然在丫鬟的劝说下上了床,却也还是盯着账之事,包括她自己无端出现之事,虽然都匪夷所思,但如今静下心来想想,又只觉之前草蛇灰线,皆有迹可循。
“阿宁不是一般的姑娘,这件事,她今天虽然没有明说,加上还有婉清身后的护国公府,想必不会就这么算了,”长公主在黑暗中默默地想道:“我与她们素日交好,长安是我皇弟,我又好歹占了个‘长公主’的头衔,总归不会引到我自己身上。”
“只是,长此以往,也许没多久,这件事的隐患就要摆到明面上了…”
“阿桃今日既已知晓了她两位姨母的事,那到时…我们母女俩又该何去何从呢?”长公主顿觉自己还是大意了,怪不得阿宁这家伙选择了直接先进阿桃的房间呢,小孩子心性纯真不会作假,对姨母们又是由衷喜欢,到时两边反目,阿桃已经懂事了,儿大不由娘,真要选择站在姨母们这边,自己投鼠忌器,搞不好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那样的话…也不知是不是鸡蛋碰石头,“唉!”
三公主:其实,嗯,我只是想着阿桃那边好吃的东西多嘛,就先去她那里了,没别的想法啊。
辗转反侧的长公主,除了觉得自己太大意,还有些后悔自己当时闭府不出的决定,要知道,当时自己做出这一决定的主要原因其实是不齿于小人得志一般的闻夫人,不屑于为那据说已经越来越崭露头角的庶子做嫁衣。
当时朝堂里左都御史大人为首的那一派跟闻太师这边正针锋相对斗得激烈,自己那位不争气的驸马偏偏不知天高地厚地睁着眼睛入了御史台,也不知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还是被他父亲刻意安排,怎么看,呵呵,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但家中闻夫人不这么想啊,哎呀呀,一门父子仨都入了朝,眼看着闻家烈火烹油一般地起来了,简直是扬眉吐气啊,当年正月初一在慈宁宫受的羞辱可要找回来啊,反正太皇太后如今年事已高基本不出来了,康王府出事后更是据说每日汤药不离口,那就赶紧往风华正茂的皇后娘娘的长春宫多走几趟吧!
长春宫走完,再顺便往苏妃娘娘的宫里走一走,连带张贵人,谁让她是皇上的亲表妹呢,没看之前禁足啥的,不还是照样平安无事地出来了么,那就也去走动走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