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季雨菲一开始没想明白,等出了谢府的门才反应过来:谢远夫人这是以为自己一心要顾着谢宜江那边,才冒着风险要去关山城?
回去的路上不禁对这种误会仔细琢磨了下,也是,在外人看来,三公主和谢宜江,自然是谢宜江跟自己更亲,毕竟以后是要结为夫妻的,所以听到自己说放心不下三公主,谢远夫人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其实自己是打着三公主的旗号要去照顾谢宜江?
那…也算是吧。
毕竟,哪怕到现在,大家都会觉得,康王的死,其实也有一些被谢家连累的原因,要不然,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又是皇帝的亲叔叔、太皇太后的亲儿子,亲哥哥当皇帝时也没拿他怎么样,如何这侄子上位了就这么忌惮?
行吧,那就继续这么想吧,反正,眼下看来,很快就要到势不两立的时候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季雨菲惦记着三公主那边,白流苏则惦记着自家夫君,两人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为了照顾白流苏,马车也特意放慢了速度,结果刚出了城没多久,就听到路边有人在大声地跟旁边的人说道:“千真万确,三公主遇刺了,生死不明!”终于来了!
不过,“生死不明”是什么意思?按说不是应该三公主全身而退还生猛拿下刺客的走过场么?难道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季雨菲和白流苏对望一眼,觉得这会儿不能先自乱阵脚:“咱们先到白城再说!”兴许这也是三公主和景姑姑她们的计谋呢。
再者,路人知道什么呀,以讹传讹的。
结果等她们俩在白城再次落脚暂歇时,季雨菲让那两个侍卫上街打听了下,貌似街上也在传三公主遇刺之事,而且得到的答案竟然也差不多,有说三公主受了重伤的,也有说三公主生死不明的。
“算了,流苏,这种事,与其在这里道听途说瞎担心,还不如眼见为实,咱们今天在这里住一晚,你身体要吃得消,咱们明早就继续赶路吧!”还是早点到关山城比较好,季雨菲这会儿心里其实有点着急。
白流苏也看出来了,反正她这会儿已经过了三个月,出发之前还特意让大夫把了脉,说母体强健,胎儿挺好的,现在这会儿虽然不是逞强的时候,但也能量力而行,便点点头:“姑娘,咱们今晚早点歇了吧,明日早点出发!”这样的话就算马车行得慢些,明天晚上也能见到阿杰和姑姑他们了。
说这话时,白流苏也是再也没有想到,好好地睡到半夜,却被外头的动静给惊醒了,迷迷糊糊中抬头想看下窗外的天色,却不想看到一片隐隐约约的红光,还伴着些隐约的人的喊叫声和马蹄踏过的声音。
“不好!”白流苏顿时一个激灵,立马推了下旁边还在沉睡的季雨菲:“姑娘醒醒,外头有些不对!”
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了两个侍卫的拍门声:“姑娘,姑娘!”
季雨菲反应也快,一下就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流苏?”
“不知道,姑娘你看下窗外,”白流苏一边利索地穿衣服,一边对着外头低声喊道:“稍等,姑娘起来了!”
之后两人迅速整理好自己,在季雨菲走到窗前往外头小心窥探的时候,白流苏把两个侍卫给放了进来,一边问他们:“外头情形如何?”
“夫人,我们也是刚起来,还不知外头什么个情况,先过来看下姑娘。”那两个侍卫是以前虎贲卫的人,来之前也是被景姑姑交代过的,务必要保证郡主的安全,是以听到外头动静,第一时间先过来查看季雨菲这边的情况。
“我没事,不过外头远处看着有房子烧起来了!”季雨菲也是看得心慌慌,不知大半夜的这边境小城为何就出了乱子:“不会是牧族那边打过来了吧?”
“不像是,”侍卫之一摇了摇头:“如果是牧族那边打过来,草原上的兵马,定然动静会比较大,城内也会有报警的号角声,但属下刚才看了下,其实没什么大动静,尤其是咱们这边。”
“那…”季雨菲立马就想到了除夕那晚的事情:“不会是…有人想要造个牧族夜袭的假象来吓唬老百姓吧?”这也有可能啊,假装成牧族打进来的样子,反正老百姓们又不会这么仔细分辨。
“应该不至于,”那侍卫又摇了摇头:“牧族实力不小,真要来袭,定然也是大动干戈—”
话未说完,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哨声,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兵器相击声,屋内四人顿时齐齐变色。
“郡主!”情急之下,那侍卫也恢复了原来的称呼:“情况紧急,您躲到床下吧,葛夫人也是!”一边说一边和另外那个侍卫同时拔出了刀,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