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皇帝陈婉宁是这么解释的:
“所以现在也是如此,文亲王的意思,陈长安现在可能想借助宗室的力量来对付朕,闻太师的事情便是一个信号,宗室与权臣向来是不对付的,加上之前对付朕的事情也需要一个替罪羊,于是闻家父子便倒了霉,明白么?”
这话让陈婉清听得更是瞪大了眼睛,所以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没想到以往那帮看着只是在逢年过节时充当人肉背景一般的宗室力量这么大?
旁边的谢宜江看自家清妹妹一副不知所措的可爱样子,不禁轻咳了下对她启发了句:“殿下,你想想之前我和叔父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当初护国公把他们俩除族的事情?哦对了,护国公是谢氏族长,把两人除族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所以…宗室是想联合起来除掉陈长安么?对了,礼亲王貌似代替之前的仁王爷当了宗人令?怪不得礼亲王妃要亲自出马。
“也不一定是如此,”陈婉宁又插了一句:“只是宗室估计审时度势,他们之前的事无疑是个把柄,难免露了些口风出来,或者说,父皇当初搞不好也跟陈长安说过,如今便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吧!”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陈婉清猜测,搞不好自己这边的人已经从京城得了什么别的消息,毕竟陈长安下了罪己诏,转眼这边就回了更为厉害的驳文,还盖上了传世国玺和帝玺,宗室的人审时度势,甚至可能私下已经碰过头讨论过了当今的局势,虽然两边的皇帝都姓陈,还是亲兄妹,但他们作为宗室,还是需要站队的,这一点跟朝臣其实没什么区别,说白了,大家都怕一个不慎站错队被秋后算账…“所以,”陈婉清觉得自己这下有些想明白了:“陈长安想通过联姻,既给宗室示了好,又能逼迫长公主站他的队,回头再通过宗室发布一则把阿宁乃至我给除族的宗人令啥的,那咱们这边就成了造反的乌合之众了是吧?”情急之下,不禁又用了以前顺嘴的称呼。
好在这会儿大家都在集中于事情本身,也没谁计较这些,被唤作“阿宁”的皇帝本人更是咧着嘴拍了下手表示赞许:
“没错,那变态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在礼亲王妃被长公主拒绝之后,京城便流言四起,转眼间大姐姐就成了个极有野心、不择手段之人。”利用不成就孤立她,好在长公主也不是个怕事儿的人,这事还最终促使她下定决心借助谢家送阿桃来了西北。
陈婉清点头认同,就跟宜江被除族一样,当然,两者性质是不一样的:“至于宗室,既然礼亲王妃能出动,说明已经选择了站陈长安的队,那假以时日,皇上也好,我也好,想必也要被宣布除族了!”
自己倒也罢了,但一旦被除族,那陈婉宁就不再是皇室血脉,为完成先帝们遗愿收复北方道的师出有名就成了借口,如此,被拥立为帝一事的性质就变了,活脱脱成了乌合之众的造反,舆论搞不好又倒向了陈长安那一边。
陈长安这个疯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陈婉清气得又骂了句:“变态!”
姐妹俩这些话,谢家人自然不能接,旁边的萧梦醒听了却心里一动,想了想,斟酌着字眼对屋内诸人说道:“皇上和长公主所言,倒是…也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啥?考虑陈长安是不是个变态?当然不用考虑啊,他根本就是个变态啊!想到这里,陈婉清不禁警惕地看了下上面的陈婉宁,这家伙别因为跟萧梦醒成了亲就一股脑儿地把什么事都给告诉他了吧?
这什么事当然指的是陈长安看上自己这个堂妹的事,现在宜江和他二叔可是都在场呢。
“哎呀,没事啦,就是之前朕跟文亲王说了陈长安小时候把太液池里的天鹅扭断脖子的事,叔王以前告诉咱们的嘛!”接收到对方警告的眼神,这次两人也算心有灵犀,陈婉宁嘴一咧主动解释了一句。
那还差不多,陈婉清松一口气:“那也不足以说变态,也可以说是小时候顽皮,而且如今也没什么证据了。”
“这样吧,”萧梦醒也表了个态:“此事还需周全考虑,还请长公主也回去想想,看是否有些能用上的旧事或者说辞,之前咱们这边已经对外公布了何氏被虐待至小产之事,也派人去了中南道跟何总督联络,想来近日也会有结果了。”
告退出来,陈婉清只觉心情甚好:这是要把陈长安往变态的形象里打造啊,搁21世纪,这叫人设崩!
确实,那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都不算造谣中伤,唉,想当初,自己刚在行宫见到这位三皇子时,还被他的美貌迷惑得差点流口水呢,还感叹可惜两人是堂兄妹,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