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菲抬眼一看,流苏头发有点湿,衣服也是,顿时心里一紧:“怎么了?”
流苏向来沉稳,如今这副样子,刚才又走了那么久,不会是…被哪个色胚给欺负了吧?赶紧迎上去低声问她:“出什么事了?”
好在,事情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流苏是被一帮跟阿济差不多大的学童给欺负了。
据流苏说,当时她先是找人问可有看到一个姑娘,结果那被问话的学童,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说自己看到过,然后就把丝毫没有怀疑的自己给骗到了一处圆洞门前,让她在那里等着千万不要动,说自己去叫下那姑娘。
白流苏哪里想到,她刚在那圆洞门那里看着那学童跑开,“哗啦”一声,顶上就落下一个水桶,水桶虽然不大,但里面满满一桶水,刚好把她给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好在现在总算已经是五月底了,天气热午后又是大太阳,虽然耳边听到一帮学童的拍手欢笑声,流苏也不敢多走动,就躲在那圆洞门后面自己整理了一番,并等衣服差不多干了能见人了才敢再次出来,又气又羞,见了季雨菲,委屈得便快要哭出来了。
流苏不说还好,她这一说,那个本来憋着不说话的陈永旭却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发现下巴没什么事,就大着胆子一脸得意地说:“嘿嘿,看来你这贱婢是栽在陈俊杰他们手里了,活该!”
季雨菲顿时觉得这个学堂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先一边拿出自己干的帕子让白流苏再擦一擦,一边气得一把揪住陈永旭的一只耳朵喝道:“你们都一伙儿的是吧?我饶不了你们!”
然后又对那站旁边的小堂叔也喝了声:“不是要去跟严掌教告状吗?走,你带路,今儿本郡主就奉陪到底!”本来挺得意的叔侄俩,见季雨菲这么突然发作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也就调整了情绪,一直坚持匿名的少年还冷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袍子:“那正好,看严掌教怎么收拾你们!”
有堂叔撑腰,陈永旭自然也是没在怕的,反正他的下巴现在说话一点问题都没有,便也跟着冷笑着对阿济说:“外室子,你就等着被逐出宗学吧!”
季雨菲不打算跟他们逞口舌之能,只冷笑了一声,回头安慰阿济:“别怕,今天姐姐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放心吧!”
一行人便在陈永旭的昂头带领下往那严掌教的居所去。
没到之前,按照自己对古装剧的影响,季雨菲还以为等下见到的这个掌教是个白发苍苍的严肃老学究,结果等跨进了门看到一个也就二十出头、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很是吃了一惊,一时间把不准这人是掌教本人还是掌教带的弟子或者助手,便赶紧低头想找阿济确认,可惜这孩子估计读的时间不长不认识掌教,只一脸恭敬地站在那里看着。
季雨菲便不知该怎么打招呼,反倒是三公主,她的招呼语一如既往的随意、方便:“哈喽!”
行吧,这样虽然让人怀疑三公主的真实性,但起码也能给出点时间缓冲,没看旁边两个坏小子已经开始捂着嘴偷笑了么。
那就只能自报家门了,反正按礼掌教总要给公主和郡主先行礼的吧?而三公主是不能指望会主动说的,顶多会在“哈喽”之后带上“我叫陈婉宁”这么一句,三公主这个称呼对她来说真心是身外之物。
季雨菲正打算张嘴介绍自己呢,里屋急匆匆走出来了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张天成!
得嘞,那就好办了,之后的问题随后就迎刃而解,包括季雨菲对严掌教这个名字的误称呼—
其实严掌教并不姓严,他是张天成的堂哥,严掌教是学子们背后给他起的外号,因为这位张掌教对他们很是严厉。
好在当时她摸不准这人到底是不是掌教,三公主则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也算是险险避过了一场尴尬事。
至于那对小叔侄,既然两个“贱婢”真的是公主和郡主,那就什么也不用多说了,两人垂头丧气地给她们行了礼、道了歉,也给阿济道了歉,并承诺以后坚决不会再欺负他和赵佳宇了。
期间季雨菲也终于问出了那位少年的名字,自我介绍说是礼亲王最小的儿子,叫陈明华。
礼亲王是康王的叔叔辈,看来这位少年按辈分确实算是自己的小堂叔,不过,要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作“堂叔”,还是有点抹不下脸的,又怕这少年借此来“倚老卖老”,季雨菲便故意忽略了这一点,专注于揪陈永旭的错,按辈分这家伙不是算自己堂弟么,那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为此,季雨菲觉得小孩子道歉的话不一定靠得住,还照着以前21世纪时老师的做法,让陈永旭代表那个以他为首的校园欺凌帮写了一封承诺书并签上了姓名,然后自己看过一遍觉得满意后交给了阿济让他收好,并当着那两看着犹自愤愤不平的叔侄俩的面,对权当主持此事的张掌教道了声谢:“不好意思,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