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意思是管孙子不管孙女了?
好歹稍微替孙女争取一下啊,这不是还是老太太自己赐的婚呢。
康王却神色郁郁地给女儿解释:“清儿,都说皇家无亲情,如今父王也是不得不认了!当初你外祖家一出事,父王就去求你皇祖母,可惜连慈宁宫都没能进去,里头洪嬷嬷亲自出来说,你皇祖母心疼你病重,也是病倒了!这不明摆着的么,她是不想管此事!”
“当然,清儿,你也不要因此怨你皇祖母,要知道,这‘祖母’二字前头冠了个‘皇’字,那么她就不仅仅是你和阿宁的祖母,也不再是寻常人家那般的祖母了。那厮如此逼迫与你,就算不知道他的真实龌龊心思,但这背后的利害关系,你皇祖母在宫中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如何会不知晓!”
“可惜,就算她知晓那厮如此做的原因,但在皇权与亲情之间,作为享受无上尊荣的太皇太后,呵呵,她自然选择了皇权,反正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出如此选择了!”
说到这里,康王的神色开始变得凄凉:“当初…你母妃那时候…她便也是…选择了皇兄弃了我…如今,自然更是要弃了你,反正就是个孙女,她舍得!”
这一说,季雨菲也跟着叹了口气,虽然可以理解,但,如此轻易放弃,似乎也挺伤人心的。
看来两个可怜的孙女只能靠自强了!
明确了眼前情形,明白了无所依靠,倒也轻松了,季雨菲便说道:“父王,那咱们就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第一步,先把外祖他们救出来吧,大牢里我去过,阴湿难忍,可拖不得!”
“哦对了,”听到女儿这话,康王忽然说了声:“沈家书院被查封,在书院里读书的学子们都被遣散回家了!”
“遣散回家之前,少不得,也都被那厮的人一一盘查了,所以阿济—”
“啊对,还有阿济,阿济弟弟怎么样了?”季雨菲想起了那个可爱的小话痨,关切之情顿时溢于言表。
康王欣慰地看了女儿一眼:“无事,阿济如今已经回到洪家,洪嬷嬷告诉父王,说是你皇祖母亲自跟那厮交代下去的—”
季雨菲虽然喜欢阿济小朋友,但听到这里,心里也有点酸溜溜的,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果然是男孩儿更金贵哦!”
这话说得,康王赶紧辩解,也不知是为了谁:“咳,清儿你多想了,毕竟那是,那是跟沈家不相干的人,父王是怕你惦记着阿济,这才跟你提一句…”
“行吧,阿济是挺可爱的,年纪又小,别无辜遭了殃,不过皇祖母还是,呵呵!”季雨菲不想再多说什么:“这事明摆着只是借沈家人来吓唬咱们,沈家女眷们和两个小的也都还在宅子里关着,皇祖母竟然就急吼吼地关心起自己侄儿家的外室子来了!”
这话说得不仅大逆不道,也很难听,不过,康王仰天闭了下眼睛,清儿不知内情,不怪她做如此想。
心里努力控制了下,低头还得说女儿:“不可如此胡言乱语!”却也再说不出更狠的话了。
罢了,也许回头自己真得找个机会跟清儿好好说说这件事了…之后父女俩又说了点第二天的安排,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起来,季雨菲便让人把那在外院待命的龙膘卫小头头找了来:“去跟你们主子说一声,就说请他有空来一趟吧!”
该来的总要来,拖下去不是办法,还不如主动一点。
陈长安也痛快,当天下午就来到了三公主府,跟之前一样,好整以暇地在云湖畔的水榭里摆好了茶具等着季雨菲,还很应景地上了两碟精美的桃花酥。
四周的帷幔被挑了起来,阳光照进水榭,照在陈长安一身褐色衣服上,“d,皮相确实好,可惜也确实是个变态!”季雨菲远远看着,无声叹了口气,湖边人似玉,举手投足皆是一幅美丽如画的景致,谁能想到,后面有多少人因为他而生死未卜呢?
白流苏自然是被拦在了远处,季雨菲便一个人雄赳赳地走了过去。
对面的陈长安放下了手中茶杯,看着进来的她微微一笑,依旧说了之前那一句:“你来啦!”
搞得跟你很熟似的,季雨菲心里翻个白眼,如今她对陈长安厌烦得很,不过想起昨晚康王的交代,只得先看了一眼外头水面,感觉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才回头朝着陈长安行了个礼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见过皇上!”
这也是昨晚跟康王商量好的,反正人都回来了,不要耍脾气当面怼等做些无谓之争,还是把话说明白了最重要。
陈长安一听,再次微微一笑,用手推了下前面桌上的小碟子:“桃花酥,你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