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鸿振振有词,坦诚耿直,却叫这位老爷听得火冒三丈!
“哪里来的白面小子!我唐家的家事,岂容得下你这等荒野小民置喙!”
说着,老爷竟从身旁奴役的手中接过木棍,狠狠朝着苏鸿的头顶锤下!
尘谒眼神一厉,下意识要挥动降魔杵,却电光火石间顿住
这一切或许本就是苏鸿设下的幻影,自己缘何入戏?
而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冥冥之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唐醇,他是荒野小民,那你呢?”
周围的场景好似熔炉中的彩釉一般,缓缓掉色,退落丫鬟奴役、亭台楼阁纷纷化作无物,只剩下陶阮阮还有他的夫君一家几人。
老爷惊恐地看着四周围,而苏鸿或许因为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场景了,显得非常镇定:
“你看,遭天谴了吧。”
第648章 是妖僧,才不是圣僧!(21)
“你看,遭天谴了吧。”
苏鸿镇定地说道。
尘谒手中的降魔杵嗡嗡鸣响他看向陶阮阮,那个一直低眉顺眼温婉哀愁的女子,缓缓双脚落地
“啊啊啊啊啊!!!”
“大夫人!大夫人是鬼啊!!!”
“救命啊!!!”
三人发出鬼哭狼嚎的哀嚎,明明想跑,但腿脚却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苏鸿僵硬地往后挪了挪,一副非常有经验的样子退出了地狱范围冤有头债有主,他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可怜。
只见漂浮上空的陶阮阮面色惨白,露着绝望的笑意看向瑟缩的三人:
“唐醇,你可还记得我冒着被父亲拒之门外的阻力与你成亲,红袖添香,夜夜陪读?”
唐醇面色僵硬。
陶阮阮又继续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可又记得,你上京赶考,身无分文,是我纺布缝衣,为你赚够了那一银一币?”
唐醇的眼眶已经红了。
他嘴唇颤抖,似乎想说句话,却被陶阮阮仰头的哭啸声打断
“唐醇老爷!你可记得!苦守寒窑数载,却只等来一道后门的小轿子的蔑视啊!
你是榜眼,你是才子,而我,却是一个不配向别人介绍的正室!”
尘谒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喊,眉头微皱。
从这里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具有极大刺激的事故,却为何这女鬼心中的怨念如此深厚?
他又看了看那女鬼,却赫然发现,女鬼的脖子上渐渐显露出一道红痕
伴着她离地晃悠的模样
尘谒了然。
自杀而死的人是无法投胎的,加上心中有怨,自然而然便成了厉鬼。
不想下一刻,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幻,尘谒脚踩的墙头也凭空消失
“高僧,看了这么久,想必你也在好奇,我为何有这么重的怨气吧?”
迷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阮阮的声音。
尘谒没有惊慌,可他发现自己下意识竟然抬眼在搜寻苏鸿虽然没找到,但他的心情却微微沉了下去。
溪鸣鬼王
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他为何又消失了?
“圣僧在找什么?找那位年轻的公子么?”
尘谒转过身,只见翠衣的阮阮正站在他身后,虽然是站着的,但他却发现阮阮的嘴唇是紫黑色的。
电光火石之间,尘谒意识到,阮阮或许并不是自杀的!
“呵呵圣僧似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看来,阮阮在高僧心中的地位,比那位公子要高呢。”
阮阮轻轻一笑。
她和桥姬很不一样,哪怕是轻蔑的笑意,也是包裹在温婉和克制中的。
只见阮阮伸手,在空中托出一根麻绳
“高僧,你看,这根绳子它又粗,又结实,被它缠住,哪怕是一个大汉都挣不开呢,更何况是阮阮”
尘谒紧盯着阮阮一步一步走过来,纵使她的嘴角一直含着大家闺秀般的稳妥,可降魔杵却不信。
“不知,如果圣僧这样的出世高人,能否挣得开呢”
阮阮的动作如残影般迅速,却在将绳子刚刚举到尘谒头顶的时候,听到尘谒冰冷至极的声音
“如果贫僧是你,就绝不会做出这种魂飞魄散之事。”
第649章 是妖僧,才不是圣僧!(22)
“如果贫僧是你,就绝不会做出这种魂飞魄散之事。”
佛音回荡,一时间黑暗的空间中,宛若被溅起滔天巨浪!
阮阮双瞳骤然缩紧,尖叫着从尘谒的身旁奔开。
尘谒一手握着降魔杵,一手盘捏菩提,缓缓念道:“阮阮姑娘,你本是名门之后,若能放下执念,必定能投个好胎,何苦游离六道,冥顽不灵。”
他每说一句话,佛音便涤荡阮阮一次,几欲将阮阮净化到形神俱灭。
可阮阮除却一开始的尖叫,随后就咬紧了牙关,没再发出一声,只是狞笑着看向尘谒,等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