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李慕远已经越来越黑的脸色,白子莲连忙拉过方琪道:“琪琪,昕来妹妹是我们的好姐妹,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这都是误会,你年纪小,现在不明白,以后你就知道了。”
方琪愣愣地看向白子莲,有些傻眼。
陶昕来可不愿意被人这么恶心着,于是便冷笑道:“你们是好姐妹,我可插不进去。方琪,我看你是脸上好点儿了,记性便不大好了。是不是要我给你再回忆一下?”
大小苏一听方琪的话就想揍人,被陶昕来挡在后面,没让他们出头。看玩笑,她自己都结丹了,还要两个筑基的师兄来给她出头,这让她情何以堪?
方琪听了陶昕来的话,有些畏惧地躲到了白子莲的身后,可白子莲看到李慕远鄙视的眼神,心里就不自觉开始难过,这一难过,也没像原来那样主动地伸手护着方琪,倒有些失魂落魄的味道。
陶昕来站在一旁看着,很好奇李慕远会不会像原书中描写的那样,对娇弱弱一朵水莲一样的白子莲一见钟情。
越是善良的人,越是应该有思想,有头脑,不然,他的善良就会沦为别人利用的工具,那么他的善良最终也不一定就能得一个善果——无论是对于他自己而言,还是对于别人而言。
李慕远似有所感地看向陶昕来,却发现陶昕来静静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中隐隐若现的幽冷,与她身后梅枝上一朵半开白梅的边缘滑过的一星雪光那么相似。
李慕远的表情有一瞬的怔愣,思绪无端飘上了云天,飘飘扬扬去了遥远的时空。他犹记得那时也有满山的白梅,白的梅花,白的雪,连白梅下负手而立,微微抬着下颌看梅的人也是一身的白衣,整个世界不沾纤尘。
正是那个时候,他第一次听说有个地方叫做妙真,妙真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而且那里有个人,道号静玄,是个顶勇敢顶能耐顶伟大顶天立地的人。
认真说起来,那时他听闻的有关静玄的事情并不多,偶尔得知也是三言两语,如常年覆着青山的白雪波澜不兴,多半事情都要他听过之后自己靠猜的。到后来,他连三言两语也无从得知了,便自己去打听,结果却发现,他所打听来的那些事情,其实还远不如那三言两语来得丰富和真实。
李慕远下意识地用被遮在袖中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袖口不算平坦的花纹,强行将那些遥远的记忆从脑中剥离,然后他站到了陶昕来的身边,道:“昕来,这两位是?”
陶昕来内心着实惊了一把。按照她的想象,这李慕远若是对白子莲一见钟情,此刻就该直接上去问白子莲姓谁名何,哪里人士云云。即便李慕远对白子莲没有一见钟情,也断不会凑到她跟前问前面这两人是谁,更别说“陶小友”叫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叫起“昕来”来。
李同学,我们俩有这么熟吗喂?这么亲切却诡异的叫法真的大丈夫吗?
不过,显然白子莲比陶昕来更吃惊。她忍不住开口道:“炼丹术赛场上决赛时,你我在赛场上见过的。神丹宗的丹术确实不同凡响,子莲心向往之,受益匪浅呢。”
陶昕来没忍住抖了下腿,十分期待这个时候闻人熙突然出现在白小花的面前,这样,她还能如此“心向往之”吗?这个时候,陶昕来突然想到,有闻人熙陪着白子莲,白子莲果然是很不方便勾搭男配呢。难怪她都等了这么久,赛事都赛光光了,直到今天才等到白子莲和李慕远这般的碰面。
可惜,白子莲说的话并不能赢得李慕远的好感。相反,李慕远突然记起来眼前这个气质柔弱的女修正是那日决赛现场一举成丹夺得魁首的妙真丹修。
李慕远想着那日自己后来的发挥失常,突然嗅到了一线熟悉的气味。这气味……怎么像是那日攻击他神魂的那个东西的味道?
李慕远掩藏下眼中那种“原来是你”的情绪,只是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陶昕来没看到李慕远对白子莲殷勤怜惜,倒是看到白子莲努力拿热脸去贴李慕远的冷屁股,偏偏还要摆个样子似乎希望人看不出来她倒贴的本质,虽然这种逆情节让她看了很有爽感,但白子莲这番作为还是成功恶心到了陶昕来。
李慕远道:“原来是白道友,白道友年纪轻轻便能一举炼成淬骨丹,又摘得炼丹赛场第一的桂冠,真是年少有为啊。”李慕远说着客气的话,虽然没跟人红脸或白脸的迹象,但这话让人听了,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外交辞令,官方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