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一心向道显然是在跟杀猪刀斗法。都说一心向道的都是俊男美女,这是有客观原因的。
当然,总有一些人的审美观和大众是不太合拍的。
从炼气到筑基,从筑基到结丹,这种洗髓炼体的过程谁都经历过的。陶昕来原先还有几分兴奋和好奇,但在闭关结丹之时,大部分情绪都奉献给了阿图,所以,她虽然不是土著,倒也没表现得太离谱——主要是来不及。
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隔着人群对着大小苏所在的位置指指点点,间或低下头互相传递着什么消息,然后又迅速朝四面八方散去。
天光大亮,大小苏还坐在那里,神情十分隐忍又痛苦。
苏清凤略有些紧张地盯着大小苏,却是什么都不敢去想,怕想深了影响自己护法。
陶昕来一骨碌爬起来的时候,便看到静悄悄的山谷中,一群人盘坐在那里,连呼吸的声音都不可闻。她愣愣地看向大小苏,突然意识到他们是在冲击金丹期。
原本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该是在近几天,没想到这比她预估的时间还是快了。她爬起身,有心想去护法,却发现苏清凤等人已经守护多时,插不进去了。
陶昕来摸摸脑门儿,这是……没她什么事儿的节奏吗?她下意识地看向苏清凤,此时的苏清凤不再嬉皮笑脸,相反还有些凝重的感觉。她心里想:果然是亲爹啊,这种重视的感觉可不是对大小苏不好的人能表现出来的。
她左右看看,既然没她什么事儿,她便也想坐下来沾沾光。毕竟她也不过结丹初期,大小苏若是成功结成金丹,他们之间相差不大。
想到苏子周昨日说的“我们不要叫你师叔,我们还要当你师兄”的话,以及之后那个飞快却足够温暖的拥抱,陶昕来看向大小苏的目光就越来越柔软了。
四叔在识海中睁开眼,突然道:“不对,这感觉……”
陶昕来从自己的回忆中惊醒,本能地问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她眼角的余光扫到某个方位一闪而过的人影。
她本能地看向那边,心想大家都坐下来等着感悟天道了,居然还有人不稀罕这些,难道是对方功夫太高?她揉揉眼睛,再看过去,连根鸟毛都没有,更别说有个人了。
四叔半天也没再吭声,陶昕来则是皱着眉头直用眼睛的余光盯着刚才那人影出现的地方,再看看苏清凤等人,于是转身装作酒还没醒的样子往自己暂住的地方歪去。
陶昕来的目标当然不是自己暂住的小屋。她一路走一路观察有没有人跟踪自己,当她发现竟然有两个人在跟踪她的时候,她很快进了小屋倒床上就继续睡起来。
两个人影凑在窗子边往里看了看,一个道:“还醉着呢,睡了。”
另一个点点头,道:“睡着好,我们走吧,做正事儿去。”说着,两人又蹑手蹑脚地走了。
陶昕来待确定没有人偷窥时,便迅速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然后飞掠出去,朝着那两个人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山谷中有一处山涧,溪流叮叮淙淙,很是迷人。
四个人跪在溪边,只有一个人坐在一张木头轮椅上,背对着她,好像在打量那四个人。
陶昕来摸不清那坐在木头轮椅上人的修为水平,所以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好努力去倾听,试图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此时周围静得出奇,陶昕来努力去听,去分辨,但也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词句。
“……清凤……结丹……四……机会……手……儿子……”
陶昕来半听半猜,等猜得差不多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正巧隐身符在此时失去了作用,有人大喝道:“谁在那里!”
陶昕来一惊,本能地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反应过来,赶紧又往身上加了张隐身符,但还是不敢逗留,直接朝大小苏的方向狂奔过去。
山涧边的五人听闻有人大喝,已经机警地回过头来,但是陶昕来反应算快的,他们没能看到陶昕来的影子。
林中一个人气急败坏地跑出来,道:“有人偷听,跑了!”
“是谁?”轮椅上的人问道。
“不知道,只看到个模糊的影子,一眨眼就不见了!”
轮椅上的人静静想了几秒,当机立断道:“现在动手,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