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寒气还未散尽,钻进被窝时带来一股冷风,叶云亭轻颤了一下,却还是固执在他怀里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躺好。
两人面对面躺着,叶云亭眯眼想瞧瞧他,但帐子里太黑,便只能上手摸索。
“有胡子了。”他的手指在李凤岐下巴处流连,那里粗硬的胡茬扎手。
“嗯,在军营里顾不上刮。”李凤歧收了收手臂,将他的腰肢往自己方向带了带,两人身体贴的更近,他用下巴上的胡茬去蹭叶云亭的脖颈。
叶云亭被他蹭的发痒,又有些嫌弃地推推他:“身上都有味了。”
“?”李凤歧动作一僵,怀疑地低头闻了闻自己。在军营里待上几日,胡子拉碴是常事。但他到底还惦记着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很注意讲究干净,怎么就有味儿了?
“真的?我去叫人烧水沐浴。”
叶云亭轻笑一声,拉着他没让他起身,又仰头在他下巴处亲了一下:“骗你的。”
李凤歧呼吸一重,将人搂紧,在他唇上重重啃了几口,鼻息粗重:“这两日我想你得很,你想我么?”
叶云亭眼里泛起波澜,手指划过他的坚毅的眉骨,挺直的鼻梁……再经过线条流畅的下颌骨,指腹被胡茬刺的有些痒:“想。”
他眯着眼笑了笑:“一个人睡有些冷,还是两个人暖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人间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连四周空气都仿佛粘稠了许多。
李凤歧本只是想单纯回来睡一觉,眼下却是眼神微深,捏着他的下巴又亲了上去。
……
天色太晚,两人又都忙碌了一个白日,这一回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
两日的离别让彼此都有些急切,说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但却更加默契契合。
叶云亭侧着身,眼眸半阖,缓缓平复气息,还未从先前的感觉中抽离。
李凤歧轻抚着他的长发,像给一只矜贵的猫儿顺毛:“方才有些失控,你难受么?”
“还好。”叶云亭眷恋地蹭了蹭他,拒绝了他帮忙检查的提议:“有一点疼,不过不碍事,睡一宿应该就好了。”
事前准备做的十分细致,所以就算过程里粗鲁了些,他也没受伤。
李凤歧却是皱了眉,又想起了被抛到脑后的那个问题,欲言又止:“真没事?我看书上都说,男子承欢,总难免受伤……”
叶云亭抬眸,就撞进他的眼里。那平日里威严深重的凤眸里,此刻担忧与自我怀疑杂糅。
想起上回在书房里莫名其妙的问话,叶云亭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伸手戳了戳他的鼻梁,自他胸口滚下去,蜷进他怀中,声音微不可察道:“你每次准备的细致,我自然不会受伤。”
他还没忘记漫长的准备过程里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李凤歧却是微愣,接着眼中满是惊喜,将人抱住了一叠声追问:“真的?不是在敷衍安慰我?”
“……”叶云亭时常不明白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真刀实枪时如此强势,等事后却又忐忑青涩起来。
“我骗你做什么?”
叶云亭将脸埋进他胸口,不想再同他继续这个莫名其妙且十分令人羞耻的话题。
李凤歧却是高兴不已,笑的胸膛都微微震动。
叶云亭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埋头在他怀里睡觉。但过了一会儿,又实在睡不着,露出半张脸来,闷声问道:“是不是要打仗了?”
难得这会儿气氛温馨,他本不想提起这些沉重的事。但李凤歧最近总往军营跑,军中要事,他也不好随意打听,此时终于到底压不住心里的担忧。
“嗯。”
李凤歧果然也没睡着,他低低应了一声,手指自他浓密顺滑的长发间穿过:“这一仗迟早要打,西煌这阵子都没有动静,但探子探到最近西煌军中频频有动静,我猜他们可能准备在除夕偷袭。”
这段时日里,北昭百姓不好过。西煌同样不好过。按照李凤歧的猜测,他们原本是准备强行突破渭州防线攻城,但他双腿恢复令西煌始料未及,加上第一次将军交锋,又是他领兵亲自迎战,西煌出师未捷,士气大跌。是以才拖到了今日。
西煌习俗与北昭不同,他们并不过新年,所以才打算趁着渭州城中欢度除夕之时攻城。
这段时日李凤歧忙得脚不沾地,就是在和将领们商讨应敌之策。
“我能做什么吗?”叶云亭问。
李凤歧道:“这两日我们商讨出了两个对敌之策,一个稳妥些,但难以灭尽西煌主力,他们很可能会再次卷土重来。一个则冒险些,却可以将西煌主力引进来一网打尽。”
和西煌的战争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