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鸿芳几乎笑开了脸。
她以前一直担心自己身居险境,从不敢将孩子的事情放在嘴边。
即便此次招安不成,张鸿芳也已经决定在孩子满三周岁之后,也就是半月之后,想办法让他诈死送他上岸念书,绝不让他走她的老路。
既如此,她却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而现在,更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张鸿芳心中却是满意极了。
再者,若是两人真成了儿女亲家,这朱瑾瑜身边只一女儿,必疼得如珠如宝。
他既然肯把她许给她儿子,那么消息一传出去,还有谁敢看不起她手下的人?
至于她,朱瑾瑜已经答应让她入营做上将军,她既能带着手下出海与那些海寇抢饭吃,便也能带兵出海逮海寇。
她张鸿芳手上有活,可不怕没饭吃。
这么说着,张鸿芳笑着点头,“那此事就说定了!”
此言一出,身后人个个张口结舌,想阻拦,却又不敢出声。
对于张鸿芳的态度,朱瑾瑜实在没有想到,却依旧笑眯眯温文尔雅地附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就此,两人都非常高兴地交换了信物。
随后,朱瑾瑜便起身上船走了。
没过几日,粤地最大的港口福明港上,遥遥驶来三十几艘载满炮火的大船。
而岸上,朱瑾瑜微笑着迎风而立,迎接着他未来的第三任妻子。张鸿芳带着一部分手下上岸, 那三十几艘大船上装来的却是满满的炮火和弹药。
这便是她的投名状,看得南粤总督吴胜眼睛都发红了。
张鸿芳心中看不上对方,脸上却是一脸明媚笑容。
这世上, 男人往往习惯小看女人。
而这对于张鸿芳来说,却恰恰成了她的优势。
南粤总督吴胜心中看不起这些海寇, 也不把张鸿芳看早眼里。
但是他多少知道兹事体大,便按着当初与朱瑾瑜说好的,将这些招安来的海寇安排好, 却是转眼便让人将那三十几艘大船一气儿开走了。
连句好听话都没说。
看得那些海寇些们气愤不已。
张鸿芳却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这次她带人开来的船, 是手底下最烂的货色了。
这么想着,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娇艳, 转头看向站立在一旁的朱瑾瑜,不由勾起唇角, 眉眼带笑, 却不想却将面前那个读书人看得耳根发红。
张鸿芳眨了眨眼睛, 发现面前的男人外表风流俊秀,少了她心慕的阳刚之气, 可那害羞的样子却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看着倒有些可口。
可随后她便赶紧收敛的笑容,心中滴咕着,这个男人可不能勾搭。
否则她家阿帆的婚事可就得搞砸了。
这么想着, 她便赶紧匆匆结束了迎接礼,带人去了朱瑾瑜替他们安排好的宅子。
而至于这个荒唐的误会,直到朱瑾瑜送来庚帖和定亲礼,两人这才闹了个明白。
事情搞明白,看着亲自送来送跟贴的朱瑾瑜, 张鸿芳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可事已至此,两家结亲的事情早已传扬了开来。
想到结了这门亲事之后,能给她的阿帆和手下带来的那种中好处,张鸿芳看着眼前那颇有些玉树之感的男人,最后还是不得不咬牙答应了。
如此,这一最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竟就这样成了!
而南粤近海海寇也一下子几乎销声匿迹,出入船只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这让许多丰朝的商人跃跃欲试,也打算买船出海了。
海贸一下子越发兴盛起来。
对此,朱瑾瑜心中十分满意,对筹备婚事也越发积极。
而就在他将那带刺的美人娶进刺史府的那一日,所有人都在欢欣雀跃地庆贺着这一场为南粤带来了和平与繁荣的婚事时,一颗巨型黑色火弹从海面上抛射过来的,炸开了丰朝的国门,撕碎了这好不容易的来的和平。
那轰鸣巨响炸响时,参加婚礼的人都露出了震惊与茫然之色,只有新娘以及带来的几个人立马反应了过来。
张鸿芳一下子掀开了盖头,大吼一声“有敌袭!”,随后正想拔刀迎战,却发现自己手上空空如也。
她转头看向朱瑾瑜。
朱瑾瑜颤了颤,此时才反应过来,立马将护卫叫来,“去!去总督大人府上看看,再派人去军营打探情况。”
随后他转过头看着张鸿芳,却见面前的女人,脸上早已没有了平日里明艳的笑容,却是两眼黑沉,一脸杀意。
朱瑾瑜咽了口口水,再次开口道:“护送夫人前往北营。”
张鸿芳满意点头,抬手便撕下那碍事的裙摆,带手下几人跟着那队护卫便往外冲,随后马蹄声很快从后院传来,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轰鸣声消失在了刺史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