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还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
胭影一脚踢向他,怒道:“滚!”
却没想这人赖皮程度非一般人所能达到,顺势便紧紧抱住她的腿。
胭影的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一时恼怒,一时羞愤。
沈如茵叹了口气,想起这几日被宋煜所支配的噩梦般的日子。
每每她与周冶独处,想要问问那日他到底与宁扶清说了什么之时,宋煜总会恰到好处地闯进来。
要么拿着点心嚷嚷着要她尝一尝,要么拿着胭脂赖着要她试一试。
啊……生无可恋。
她甚至连胭影如今在玉棠楼中的处境都没能问清楚!
就在她放弃周冶,觉得还是去找宁扶清问个清楚之时,却发现宁扶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华阳阁。
他未曾交代有什么事情,只是让王起转告,让她安心待在此处。
听说蝶衣也已经回了玉棠楼,却不知为何没有带上胭影。
都是因为这个狗皮膏药一般的宋煜,让她完全看不清楚如今的局势!
他们几个人就好似被人遗忘在这个小院落中,周冶却仍泰然自若地每日里喝茶吃点心。
“我能不能把这个宋煜扔进井里淹死啊……”
眼见着西隆将宋煜追得满院子乱跳,她惆怅地捧着茶碗,幽幽感叹。
“不能。”周冶坚决地否定,一脸正经,“会污染井水。”
她撇了撇嘴,突然发现此时身边无人,正是问问题的大好时机,眼睛一亮,坐直身子道:“周冶,那日你……”
“妹妹!”宋煜的吼声将她后半句话完全淹没,“你瞧这只鸡毛好不好看?”
沈如茵下意识寻找西隆的身影,却见他一脸严肃地与胭影站在廊下说着什么。
唉……这个西隆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打宋煜呢,他与胭影有什么正经事要说啊!看见胭影就忘了正事,真是个没骨气的男人……
宋煜手中的那只鸡毛颜色鲜艳纯净,确实很是好看,她不由得好奇道:“这鸡毛是哪里来的?”
“我在马厩旁边的鸡窝里拔的,怎样,是不是很好看?给你做个毽子?”宋煜谄媚地凑近她,将鸡毛在她眼前晃了晃。
然而——
马厩旁边的鸡窝……
“那是王起宝贝得跟命根子似的斗鸡!你这个不要命的!”
沈如茵急忙推回他的手,将脸转向一边,“想死你自己去,我什么都没看见……”
正当此时,一个雄浑的吼声传来,连带着土地都抖了三抖。
“宋煜!你个狗\日的是不是拔了老子大王的尾巴毛!”
沈如茵转头就看见王起提着大刀怒气冲冲地闯来,再看向宋煜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具尸体。
周冶见状立刻起身,一手端起桌上糕点,一手提了茶壶,轻飘飘道:“杀了人记得将院子打扫干净。”随后施施然转身进屋。
沈如茵一看便知这又是个独处的好机会,顿时将宋煜的生死抛在脑后,尾随周冶而去。
将院子内的飞尘隔绝在门外,她正要开口,便听见周冶道:“三殿下回来了。”
她没反应过来,愣道:“什么?”
“英雄帮被灭,总要费些心思擦干净屁股。如今王起都有心思操心那窝吃不得的斗鸡,想必都已经处理好了。”他伸向糕点的手指顿了顿,惋惜道:“那几只鸡长得很是壮硕,可惜不能吃。拔几根毛就要杀人,幸好我没有让苍叶杀一只来。”
……所以重点是那窝斗鸡?
“我果然还是优柔寡断了些,若是三殿下,必定会趁着王起忙碌时就偷偷捉一只。”
……别把他和你这吃货相提并论好么?
“行了,别惦记人家的鸡了!”难得独处,沈如茵不想浪费这大好时光,急忙打断他的感叹,“你告诉我,你那日究竟与我皇兄说了什么?还有胭影,如今这个局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胭影是你的人,又极有手段,自然是继续留在玉棠楼为他办事,此事王起与蝶衣都知晓。她这几日之所以没跟着蝶衣一道回去,乃是为了托住宋煜。宋煜此人虽不与他的族人同流合污,却总归是宋家人。玉棠楼中机密太多,因此在甩掉这个烫手山芋之前,她暂时不能回去。”